狗子们都很懂事,嗅到狗爹身上的血腥味,全都亦步亦趋的跟着,不吵不闹,但满眼都是关心。
郁葱一面说着,一面给他泡了杯浓浓的喝红糖水,殷切的递给他,道“补血的。”
“不是意外,我看见了舒白藤。”晏衔捧着搪瓷缸,瞅着浓到发黑的红糖水,面色微微发红。
他听黑市的兄弟们说过,姑娘们那几天才喝的……
可这是小罐罐对他的疼爱,便喝一口说一句。
“我和花蛇在西站的客运站分开,我正准备去南市买些新鲜的肉菜,就感觉到一股阴毒的视线投在我身上。
我回视过去,正正看见舒白藤。”
“舒白藤?”郁葱惊诧,道“她居然跑回哏都了?”
晏衔微微颔首,道“她裹的很严实,脸上布着冻疮,人也瘦到脱相,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前些日子阎神经给小葱的信上,不是说她放火杀人了嘛?
为免她继续作恶,我便赶紧追了上去,准备把人交给公安,绳之以法。
谁知舒白藤还有帮手,我一时不慎,中了陷阱……
索幸,这片都是雄黄的地盘,没有闹出什么大事。”
“还没大事,都把老晏给疼哭了,我饶不了她!”郁葱叉着小蛮腰,气得小脸鼓鼓的。
晏衔抬手,把她拧起的眉心给按平,温柔的瞅着她。
“不气,我已经让雄黄帮忙找人了,只要舒白藤还在这边,就跑不了。”
“我这边还有不少烟酒,都给雄黄送过去,让他分给手上的兄弟们,总不能让人白忙活。”郁葱是个务实的性子。
秉着就算关系再硬,也要送礼的精神行事。
要不然,她这心里就不踏实。
于是,刚回西站上班的花蛇,接到老大的电话,又赶紧过来,把烟酒都搬走给南市送过去。
为什么不早说?
为啥啊……
狗子们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花蛇来来去去,眼底满了不可置信,仿佛在说:这人可真烦,咋总往它们家跑?
是夜,外面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四五度,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乌云,好不容易停下的雪,又开始下,很快的雨就成了冰渣子。
积累的风雪经过白日的温度,又冻成厚实的冰层。
“白藤,你不要去……”徐光兴还不知道家里的事,最近舒白藤找到了他。
干柴烈火,就发生了很多事情,今天更是整天都在一起。
舒白藤觉得这个男人,就是个废物。
她明明已经设计好了,却因为徐光兴应对不及时,连累她都差点被晏衔给逮着。
她走的速度太快,后面徐光兴冻的脚发木,整个人因为脚下一滑,直接撞在了胡同的墙上。
脚咔嚓一声,歪了。
“好疼……”徐光兴痛呼。
“废物!”舒白藤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迎着凌冽的寒风和飘雪一步步的朝着西街的胡同走去。
正好那边也开了门,是几个街溜子正准备借着夜色去消遣。
看到胡同口朝着他们走过来的女人,街溜子眉头微挑,吹起了口哨。
他们正是之前调戏舒白藤,被徐光兴制止的,又缠上徐红霞的人。
因为得罪了郁葱,让晏衔给弄去改造,但让他们给偷跑回来了。
现在,没有户口,算是盲流,行事更没有章法可言。
舒白藤戒备的看着他们,道“我要和你们谈生意。”
“白藤,他们不可信,不能与虎谋皮!”徐光兴嘴唇有些干裂,声音有些沙哑,扯着脖子往这边喊话。
“和我们谈生意?”街溜子看了声源处一眼,又看向他的脚,眼底越发轻蔑。
“大晚上的有什么生意好谈?难不成你要和我们谈皮肉生意?
可你这姿色却大不如前……不值钱了啊!”
“徐光兴,你还不知道,你妈涉嫌卖你姐,又纵火什么的,已经进去了吧?”
街溜子走到他跟前,把白天徐红霞和傻子的那些事给说了个清楚明白。
欣赏够了男人的错愕,他又招呼兄弟们当着对方的面,撕扯舒白藤的衣裤。
“就你个破烂货,除了徐光兴眼里糊了屎尿看上你,还有谁稀罕?”
“放开,你们放开!”
舒白藤哪里挣扎过几个大男人?
她好想哭,但一想到眼泪会被冻住,脸上的冻疮会更严重,便不敢哭出来。
只能忍受着这一切,把这些男人想象成舒赤檀。
若是时间能回到一年前,她一定会趁早杀掉傻了的郁葱,以绝后患……
按理说,她的声音完全能传到胡同口徐光兴的耳朵里,但他却没有来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