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买了!”郁葱不是会惯着谁的性子。
晏衔眸色暗了暗,也把箱子撂地上,让张铁匠把钱退回来。
张大娘:“……”
难道她估计错了,这些人没这么喜欢这些东西?
“别啊……好好说,别伤了和气。”张铁匠捂着胸口的内口袋,死死不松手退钱。
郁葱板着小脸,道“咱们没缘分,趁着还没出门把钱退了吧!”
“退就退……”张大娘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没根了。
“坐地起价的那点事儿,挺恶心人的,没意思。”这次郁葱直接让小哥哥把钱夺回来,二人并肩往外走。
张铁匠看着空落落的口袋,心里仿若空了一般,道“别别别,臭娘们不懂事瞎掺和。”
接下来郁葱和晏衔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最后,郁葱的语气很淡,不甚在意的开口。
“我过都过来了,如果你们想卖,就写个收据,我们是这拿五十块钱换的,可不是巧取豪夺。”
“行行行。”张铁匠认的字不多,绞尽脑汁写的收据也是歪歪扭扭的,如同鸡爪的丑字。
郁葱也没说什么,痛快把钱给了,才坐上了自行车的前大梁。
是的,改做前大梁了,后车架上绑了大箱子,沉甸甸的顶两个那么她重呢……
回到坑院,狗子们跑了一路累的不行,进了厨房对着狗水碗就猛喝水。
郁葱又给续上两碗,它们才算喝痛快了。
因为折腾的有点累,郁葱半夜有点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了好久,都没找到困倦的感觉。
“老晏,来个睡前故事。”她把睡在床尾的小哥哥,扒拉醒了。
晏衔警觉性高,所以睡觉轻,被她搅和的也一直没睡。
听到吩咐,想了想就讲了他前世的故事。
“在一个小男孩很小很小的时候,他问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为什么总是不回家?
女人正在做针线活,补贴家用。
听到男孩的问题,她神色忧伤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却总是说他的父亲在外求学,旁的话却一句也不说。
平日里,她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等她的丈夫回家……
等他四岁的时候,男孩爸爸从外面捡了个妙龄女子。
那女子年轻,姿容上乘,比他的母亲年轻好几岁。
女子温柔聪慧,虽然是捡来的,却比母亲更像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但好在女子安守本分,这家人过的也算平淡幸福。
可慢慢的,男孩发现母亲越发的沉默寡言,每天都用暮气沉沉的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直到有一天,捡来的那个女子怀孕了,却因为摔角险些流产。
女子哭着说,自己没有任何母凭子贵,登堂入室打扰别人生活的心思,一切都只是意外。
于是,男孩的父亲把意外怪到了妻子身上。
母亲连忙解释,急得脖子通红,努力强调只是意外。
父亲不信,对待糟糠妻很是不耐烦。
当天他带上男孩,没有和妻子说任何话,就直把那女子和男孩带上了牛车。
一行人住到了镇子上。
那天,男孩第一次听到他的母亲是弃妇,是不容人的毒妇,而他则是多余的存在。
父亲把男孩留下来,却不让他见母亲。
男孩以为,还好有父亲陪着他。
那时他的日子过得很辛苦,每天都要干很多家务,还要学的东西,从四书五经到奇门遁甲,从骑射到武功。
他以为只要努力,父亲就会高兴,从而让他见母亲。
然而,他却等来被扔进乞丐堆跟乞丐抢吃的。
那些人有的是逃荒来的灾民,有的是刑满释放无家可归的罪犯。
这些人没有底线,连人肉都敢吃。
好在男人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成功逃离了那里。
等他好不容易按照记忆的路,活着回到家,父亲却说他是因为贪玩走丢的,活该!
男孩明白,杂活这个所谓的家里,除了母亲,他再无家人。
他想母亲,想知道母亲过的好不好。
男孩有一次因为做家务耽搁了课业,被罚饿肚子,晚上饿的睡不着。
他就偷着往厨房去,却正好撞见了父亲。
见到亲人他下意识的高兴。
父亲是多亲近的词……
可父亲看他偷吃厨房里的东西,就动用了家法,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
父亲厌恶地看着他:好人不学,非和你生母学腌臜心思!
男孩被打的很疼,等父亲发完脾气后那女人才虚虚拦了下。
父亲这才放过他。
后来男孩就习惯了这种寂寞,习惯了多思考,习惯了察言观色,也习惯了把事情做到最好。
他仍然是个心存善念的好孩字,也仍记挂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