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珩的眉心重重一跳!
“滕酩,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严以珩警告道,“少胡说八道。”
滕酩反倒笑了:“看来,还是安安了解你。”
他在严以珩的不解中继续解释道:“这段时间他老说,如果有一天他走了,以珩哥哥得……多难过呀。一说起这个就要哭,每次都哭得很伤心。”
滕酩依然攥着他的手,皮肤相触的那一小块地方泛起了薄薄的湿意。
他松松地握着他,指腹轻轻地摩挲着。
“小孩子,脑袋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只是想……”滕酩慢慢地解释着,“想,只要他不来找你,不像以前那样总是缠着你,你就会渐渐忘记他。这样,不管他以后他是好好活着,还是……都不会影响到你,不会……”
滕酩终于敢扭过头来看看严以珩:“……再害你伤心了。”
严以珩却在下一刻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只留给滕酩一个后脑勺。
“就算滕安以后再也不来找我,我也不可能忘记他。”几秒钟后,严以珩硬邦邦地说,“滕安年纪小,胡思乱想也就算了,你也……”
他重新转过头去看着滕酩,脸上的表情又有些泄气:“滕酩,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你也陪他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滕酩又去握他的手,然而这一次,还没碰到就被挥开了。
滕酩握了个空。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拇指和食指之间好像还残留着严以珩指尖的浅浅温度。
他握紧了自己的手指,虚虚地攥了个拳头。
“最开始,梁星走了,他难过。后来,担心自己走了只留下你,而觉得难过。再后来……想到以后不再见你,被你慢慢忘记,而这些都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想到这些,又更难过。”
滕酩的眼睛慢慢红了,他眨眨眼睛,按下鼻腔的阵阵酸意,继续说道:“每次一想到,他就哭得很伤心。”
严以珩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
他低声说:“……都没有发生的事情,根本就……可以不发生的事情,想这些干什么呢……”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很轻,轻到……或许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如果……滕安真的……他会不难过吗?
严以珩扪心自问。
这个冬天里,他先后送走了梁星,跟谈吉祥的母亲。非要说起来,这两人都同他无亲无故,可他们的离去,也都给严以珩带来了极深的影响。
他无法对别人的离去毫不在意,更何况,滕安还是他……那么亲密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