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开银行能有他赚钱吗?”张盛瞟了我一眼,“你真以为他开的这是酒店啊?”
我回过头看了看矗立在身后的飓风酒店,“不是酒店那是什么?”
“上面二十六层是酒店,下面六层全是赌场,飓风酒店是通海市最大的赌场!”
“去你的。”我瞟了张盛一眼,“赌场?你开玩笑,这里是市中心,这里是通海,你以为是拉斯维加斯啊?”
“我懒得跟你说,这间赌场成立的历史已经有十年,费立国只是持牌人而已。站在他后面的,是十几个股东,这些股东黑白两道,全都有,背景全都深着呢,深得跟海似的。这个地方,现在每天的收入差不多五百万。”张盛说着,一副乡下人不知道城里事的表情,“在整个北中国的赌场里,它排名第三位。”
常识告诉我,张盛这家伙是看电影看多了在说疯话,但是我知道这世上很多事情是不能用常识来解释的。更何况跟我说这话的,是我兄弟,他不可能蒙我,我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个……”张盛略微迟疑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说道,“我父亲就是这赌场的股东之一,不过只是个小股东,只有百分之三的股份。现在我父亲在监狱里,这股份的收益人就变成我了,这事谁都不知道,就是最贴心的手下都不知道。他们都只知道我父亲跟费立国挺熟,没想到我父亲竟然是这通海最大的地下赌场的股东。”
听到这里,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虽然是死党,可我们认识只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张盛就肯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我,实在是真心把我当兄弟了。想到这里,我便用力保证道:“以后这事要是别人知道了,不管是谁说的,你就拿刀到我家里来砍我。”
张盛笑着擂了我一拳,说道:“既然告诉了你,自然不怕你会说出去。”
听到张盛这么说,我自己都有点纳闷地说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坦白说,我自己都有点担心呢。”
张盛呵呵一笑,“这个我倒是有点把握。这世上的君子分很多种,坐怀不乱的是一种,不过那跟咱哥俩没关系。做人有底线,有原则,不出卖朋友,这是一种,咱俩都沾点边。”
这些日此仗着青龙戒以来,夸奖吹捧的话,我是听多了,但是今天张盛这番称赞,你别说,说得少爷咱心里头甜滋滋的,“跟你丫相处这么久,第一次发现你丫说话挺中听的,看来你很有潜质啊……诶,对了,我刚才听你说,你父亲进去之后,股份收益就由你承接。这个……我看电影里,碰到这种事,通常都是黑吃黑,你父亲都进去了,怎么他们还会老老实实分钱给你呢?他们不是该把你父亲那份分掉吗?难道,现在的黑势力都这么讲义气?”
张盛用看小孩的眼神看了我一阵,叫道:“靠,能干赌场的能是什么好人?说白了,不是流氓地痞,就是贪官污吏,谁能保证下一个沉船的不是自己?他们这么干,关义气鸟事,只不过是为自己留条后路而已。”
“喔,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心里想,你这傻小子,骂人就骂人,没事干嘛把你老爹也捎带上?
张盛接着忿忿不平地说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费立国小气了吧?反正钱不是他费立国的,丫请人的时候,想法设法的把自己的情人亲戚弄到酒店来。就刚才那个小蜜,酒店给她买别墅,配一辆保时捷,每个月还发三万块,年底半年工资的年终奖,平时没事还发这个特别费,那个交际费的。没有个百来万,哪里煞得住车?这些事,我们这些股东心里都有数,只是赌场赚钱跟抢似的,也没人跟他计较。”
本来觉得挺好的一事,被张盛这小子一说,我还真有点郁闷了,“靠,听你这么说,我才觉得丫真有点小气。”
越说,这张盛还越来劲了,“就是,不成,这事不能算完,我得回头跟他理论去。”
我赶紧伸手把他拉住,“哎呀,算了,这八千块对我来说,已经跟天上掉下来似的了。人家是人家,咱是咱,做人不能太贪心。”
张盛无奈地看了看我,“你啊,就是不贪。就是因为这点,我才跟你做兄弟,但是也正是因为这点,注定你丫发不了大财啊。”
我呵呵一笑,玩笑道:“我身边不就杵着一移动银行,我发财干嘛呀?我有那么笨吗?又要赚,又要看的,累不累啊?”
张盛也跟着笑了起来,“也对,以后你要是缺钱,跟我说一声,咱们哥俩别说分外话。”
我笑着点了点头,但是我知道,我基本上是不可能开口跟张盛要钱的。正如张盛所说的,我这人虽然暂时没多大本事,志气嘛,也一般,但是还算是有点底线,那就是在钱财上不会去占朋友的便宜。我真需要钱,会想办法自己努力去挣,挣不到,最多不花就是了。当然了,像今天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钱,我自然也是来者不拒了。
就这样,我们哥俩一路说说笑笑,在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各自回家。回到家,我跟老爸老妈说自己找到了份兼职,剩下的假期可能不常在家了。本以为老爸老妈会关心地问我一大堆问题,比如找到什么工作,辛苦不辛苦,薪水多少啦?谁知道,他们俩一边看电视,一边不约而同地反问道:“你有常在家过吗?”
真是被他们打败了,什么父母嘛?
接下来的几天里,就是拿着置装费去买了几件衬衫和一套西服,然后跟青龙戒里的大佬们讨论张盛地事情。三天后,七月十六日,我觉得我不能老在这里待着,得上酒店看看去,不能就显得咱真是白拿了他那两千块一周的周薪了。
早上七点就起床,刷牙洗脸,在楼下吃了早餐,然后像当初上学一样,站在站台那里等公车。站了三五分钟之后,总发觉全身上下不对劲。想了好一阵之后,才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咱现在可是周薪两千大毛的白领了,咋还能坐公车呢?
想到这里,咱伸长手,冲着正开过来的的士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ta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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