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下旨,择日将德妃从蓬莱岛接回来。”这是阿离进来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让黄公公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
黄公公脸色大变,瞪大眼睛满脸震惊加恐惧的看着阿离,激动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什么时候下的圣旨?是她,是她对不对?她明明答应过我,永远不会让她回到这里,为什么她要食言?为什么她要骗我?为什么?……”无数个为什么从黄公公口中冒出来,现在的他,情绪似乎变得有些不稳定,颜子鱼和阿离都没想到,区区一句话,就能让他的情绪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的黄公公相较于刚才的冷静而言,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脑的疯子,瞪大眼睛,张牙舞爪,不断的捶打面前的桌子,眼底满是恐惧和后悔,嘴中不断重复的问着为什么,也不知道他这句话究竟在问谁?
颜子鱼和阿离对视看了对方一眼,眼底也满是诧异之色,显然都没想到他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颜子鱼本欲伸手阻止他伤害自己的过激行为,却被阿离制止,让她站在自己身后,以免被误伤。
“现在唯一可以制止她回来的希望就是我们,你若是将一切都告诉我们,我会想办法让她无法回来,否则,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回到宫内,看着更多人死在她手中!”阿离的声音仿似带有魔力,疯狂中的黄公公听到他的话后,情绪稍稍有所平静,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他。
“你们?”黄公公看了他许久,嘴里冒出满是怀疑的两个字。
阿离点头,继续说道,“你只能信我们,否则不仅你最爱的德妃娘娘会声誉尽毁,就连德妃娘娘最疼爱的四皇子也极有可能毁在她手中,你当真要看到那样的场景吗?你对得起德妃娘娘吗?”
颜子鱼眼底闪过一道赞赏之色——好样的,就这样!
从刚才黄公公那句失言的话中可以知道,德妃娘娘还在宫内,从未离开,那蓬莱岛那位是谁呢?稍微一想,便知道,这德妃不可能出现两人,所以这两者间必有一个是假的,阿离从黄公公脸上的神情知道了一些事,便将计就计的开始套他的话,企图将事情的真相全都查出来。
“我…我…唉!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一定要答应我,不能让那个人回到宫里,她不能回来,一定不能回来……”黄公公犹豫了好半响,才抬头对他们提出要求。
阿离和颜子鱼纷纷点头,在他对面坐下,竖起耳朵等着听他说故事!
“二十多年前,皇上初登帝位,德妃娘娘是在皇上登基后第五年入宫,那时的皇后娘娘还不是现在这位,德妃娘娘美若天仙风华绝代,皇上看见她的第一眼就非常喜欢,对她是疼宠有加。而德妃娘娘也是温柔体贴知书达理,不仅皇上喜欢,就连皇太后和皇后对她都非常满意。她协理六宫之事也处理得非常好,皇后仁德大度,德妃聪慧善良,两人就像亲姐妹般,关系非常好,事情的变故就出在第三年。”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时光,黄公公脸上满是对向往,缓缓开口说道。
“那一年,皇后难产,一尸两命,皇上很是难过,德妃娘娘一方面要安慰皇上,一方面要处理六宫事务,非常繁忙;皇上也打算封德妃为后,可不知为何,太后却坚持立她的侄女也就是现在的皇后为后,为此甚至不惜以性命相逼迫;皇上孝顺,便随了太后的意,立了现在的皇后。可如此一来,皇上心中自感对德妃有愧,对她亦是处处温柔,宠爱更深往昔。可皇上哪里知道,德妃娘娘善良,淡泊名利,并不在意后位,她在意的是皇上的态度,见皇上封后后对她宠爱更胜以往,心中也就没那么介意。可不久之后就传出先皇后难产之事别有内情,众多大臣带着证据向皇上谏言,说是德妃害死了先皇后,后宫中也是谣言满天飞……”
“皇上相信那些大臣,认为是德妃娘娘杀了先皇后?所以才对她心有芥蒂,这么多年都不闻不问?”颜子鱼接过话,带着几分疑惑的问道。
黄公公摇头,继续说道,“皇上怎么都不相信德妃会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但面临满朝大臣的谏言和压力,他又不得不做些什么。而这个时候,德妃娘娘主动找上皇上,自求被贬到冷宫,只求皇上看在他们相伴几年的情份上,能时常想到她就满足了。皇上无奈之下应允了,可在当晚,就传出德妃自缢身亡的消息。”
“什么?德妃自缢身亡?不可能啊,她若是身亡,四皇子又是怎么回事?”听到他的话,颜子鱼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
黄公公苦笑几声,道,“若是德妃娘娘真的自缢身亡,对她而言也是件好事,可她偏偏活下来了,在御医和各种珍贵药材的救助下,活过来了。”
“你深爱德妃,她没死你不是应该非常开心吗?为何流露出如此伤心的神情?”阿离有些不解,深爱的人能活着,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吗?即便不能在一起,日日相见也是好的。
“若她是真正的德妃娘娘,我当然高兴,可她不是!”他的一句话让颜子鱼眉头紧皱,满脸震惊。
黄公公没否认自己深爱德妃一事,他本就没了爱人的权利,对德妃那也不过是种奢想和执着,这份爱他藏在心里大半辈子,如今快要进棺材,被人知道也无所谓了。
“你是说德妃娘娘在那个时候就被人换了?难道皇上和你们都没发现吗?即便是天下最厉害的易容术,也只能模仿人的样貌,而无法模仿得人的生活习性和言谈举止,你们莫非都没怀疑过?”颜子鱼无法想象,有朝一日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而自己在乎的人都分辨出哪个是真的自己,哪个是假的自己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或许她会疯掉吧,她想!
“那个人非常狡猾,她没有马上让自己替换成德妃娘娘,而是扮作宫女潜伏在她身边,默默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学得她的生活习性,模仿她的言行举止,直到德妃有孕,她无奈之下,才将计划延后,直到德妃生下小皇子后才取而代之……”颜子鱼注意到,黄公公说的那个假的德妃的时候,眼中除了恨意还有深深的悔意,只是不知这其中还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呢?还发生了什么事?真的德妃娘娘又怎样了?”她没问那个德妃和黄公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而是直接问了接下来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