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为虑。
“这个贱种以为招收些贱民就可以与我们相抗衡了?”
许府正厅里此刻坐满了人,主位上坐着本家的许氏家主,下首第一排是许氏少主和少爷,他们对面是一个形容枯朽的老人,其他旁系则分散在四周,坐下的都是各家的话事人,其他小辈都站在后排。
满场望去,尽是男人,唯一出现过的女子身影是前来端茶送水的丫鬟,伺候完就低眉顺眼地走了。在场一众男人也尽是年长者,只有许翊一个少年人。
但对于他坐在这儿,无任何一人有异议。
今日许氏族人皆聚于本家大宅是为了商讨几日后的“神山大会”一事,此刻听见许氏少主——许诚齐这般说,底下众人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接话茬。
笑话,他们可以背后为给许诚齐献殷勤装不认识许琢作弄他。但明面上许琢再不济也是许氏当家人的亲孙子,他们本家的矛盾如何激烈是本家内部的事情,焉知他们这些旁人插了嘴会不会被家主迁怒。
也就是这许诚齐好命,有个与家主青梅竹马备受宠爱的母亲,还有个能干的儿子,否则就以他这盲目自大的性子,恐难撑起本家。
众人端着茶杯心照不宣地不做声,偏偏许诚齐未注意到这厅里的暗流涌动,还在自顾自说着:“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呸,下……”
那个“贱”字还未出口,便被一道冷淡的嗓音打断。
“父亲。”许翊脸上扬起笑容,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兄长与我们同属许氏一族,与我们流着相同的血脉,若他是贱种,那我们又是什么?”
说着,他沉静的目光看向上首一直默不作声的老者,出口的话在旁人听来可谓大逆不道至极。
“而祖父……又是什么?”
“你放肆!”
上首的老者正是许氏如今的家主,许诚齐的父亲,许琢许翊的祖父——许义峥。听见一个小辈说出这样的话,方才还沉着不语的他顿时怒发冲冠,一巴掌拍得震天响,在场人等皆捏着鼻子不说话,心里却道这许翊仗着是许诚齐的独子竟敢在家主面前口出狂言,这下恐怕是要吃苦头了。
然而许义峥却接着道:“你怎可如此同你父亲说话!你的规矩呢!”
却不是为了自己的威严被挑衅,而是为了儿子被孙子顶撞了。
这……
传言许氏家主对第二任亡妻用情至深,爱屋及乌之下对其所出独子亦是如眼珠子一般疼爱。往日许氏族中人也只略有耳闻,如今看来,这传闻不仅真真的,而且现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哪是单单疼得如眼珠子般,只怕为了这儿子豁出命去也是有可能的。相比之下,发妻所出的儿子和孙子…这真是同人不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