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关心了身怀六甲的太子妃,对太子却还是淡淡,他前几日才因府兵案当着群臣的面斥责过太子,如今看来是余怒未消。
太子十分坦然,只落于阶下看着皇帝夸奖幼子,眉间还是带上了几分勉强。
太子妃温柔地握了握他的手背,对他一笑。
晚间帝后还要上东华门与民同乐,共迎新岁。
陆庭梧已经大好,特意等着来沈霜野跟前道了谢,他还记着沈霜野在驿站相救的恩情,说改日设宴款待,请他一定赴席。
谢神筠从银花背后转出来,说:“小陆大人这样知恩图报,倒显得我不知好歹。”谢神筠转向沈霜野,话里有话,“侯爷也救过我,我却只有口头感激,倒是不曾真正谢过呢。明桢要设宴款待定远侯,也得等我先谢他以后。”
“我自是不会与郡主相争,庆州一行,我还要多谢郡主照料,到时候郡主可一定要拨冗赴席。”陆庭梧看不出来谢神筠伤势如何,很是关切,“前些时日听说郡主遇刺,可真是令人悬心。长安城里竟有这等猖狂贼子,神武卫同禁军也该好好整治一番了。”
“托明桢的福,已经没有大碍了。”谢神筠道。
陆庭梧哈哈一笑:“郡主说笑了,您吉人自有天相,怎么是托我的福。”
“说来也巧,我这腿伤和你的伤在一处,”谢神筠道,“明桢如今行动如常,我这伤想来也不会有大碍。”
“我皮糙肉厚,可不能与郡主相比,郡主若要寻安慰,可找错人了。”陆庭梧反应极快,在最后“找错人”三个字上加重语气,“如今这条腿下雪的时候还疼呢。”
沈霜野一言不发,听着他二人来往许久,皆是话里有话。
宣蓝蓝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又跺脚,不满道:“郡主,明桢,今儿迎新岁,也该说些吉祥话,我听你俩说话,觉得我的腿也要开始疼了。”
他近日又吃肥了些,越发圆润,抱怨时也是天生一张喜庆笑脸。
沈霜野瞥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说:“你腿疼是因为你昨日爬墙出去摔了一跤。”
宣蓝蓝急了:“都说了我爬墙是为了给阿昙取挂在墙头的风筝。”
他还知道找个风筝出来挂在墙头,但沈霜野也实在不能昧着良心夸他聪明有谋略。
魏昇也笑,觉得他出门没带脑子:“谁大冬天的放风筝?”
宣蓝蓝理直气壮地说:“我啊,还有言卿,我们最喜欢冬天放纸鸢,不然等到春日,那些纸鸢可太忙了。”
魏昇道:“也就言卿脾气好,愿意陪着你胡闹。”
气氛稍缓,夜空中有烟火绽放,散了满地金。
“云望说得在理,今日迎新岁,该说些吉祥话,”谢神筠拿出几个小荷包,“也要给诸位送个好彩头。”
那荷包极为精致,做成了各色锦鲤的模样,入手沉甸甸的,里头塞满了打成小猪模样的金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