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漫再沉默了很长一段期间以后,终于说道:“现下白拾玖不在水云天,杜若前辈死了,我猜他不是在柴桑谷就是在紫∫阳城。
现在不能再等着尚辰君回来了,我们得立刻起身去寻白拾玖。
其一,我们得想办法看到杜若前辈的尸体,其二,我们得安抚住白拾玖,以防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沈漫说完这番话,还不忘了看了一眼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楚玉珩。
楚玉珩则默默的点了点头,又十分宠溺的勾了一下沈漫的鼻尖,温柔的笑着说道:“别担心了,白拾玖不是冲动的人。
否则紫∫阳城也不会在他的手上死而复生的。”
二人简单说了几句,一直在一旁听着的青黛则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沈姐姐,我还以为你方才不说话是伤心过度呢!
原来是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啊?那还犹豫什么,我们这就出发吧?”
说着青黛已经兀自起身,将一旁的轻纱斗笠给拿了过来,正欲戴上的时候。
沈漫却上前抓着她的手腕说道:“你留下来。”
“为什么啊?”
青黛显然没预料到沈漫会忽然这么跟她说,良久这才皱着眉头,想了很长一段时间,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沈姐姐,你是不是觉得……
我先前说的那些话太不懂事了?还是觉得我修为不高,拖累了你们?”
青黛说着便低下了头去,沈漫摇了摇头说道:“尚辰君还没有回来,他必然会觉得我们在附近等着他呢!
如果他回来找不到我们,怕是又会多想,所以你需要留下来告诉他我们的去处。
届时,你再和尚辰君一起来寻我们便是了,毕竟,我们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询问尚辰君呢。”
说着,沈漫便已经松开了抓住青黛手腕的手,拿了另外一顶轻纱斗笠戴好了以后,便又不忘了叮嘱青黛道:“我们走了以后,你要切记,不要鲁莽行事。
若是再遇到了修冥他们,也不要主动暴露,毕竟现如今情况不明,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有错处的。”
青黛显然还是不大愿意自己留下来,努着嘴道:“沈姐姐……难道就不能留一封信什么的吗?
难道就非得要我留下来才可以吗?”
沈漫摇了摇头,态度倒是十分坚决的说道:“那是自然。
就算留了书信,那我们也得找个信任的人交给他,才可以呀。
可是你也看到了,这里除了我们三个人值得信赖,根本就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我们托付。
而且新钱这种东西最好还是不要用,若是落到了有心人的手里,也极有可能变成什么把柄。
我想说的意思你应该也明白吧?”
青黛脸上依旧还是十分不乐意的表情,可是此时沈漫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就是再也不愿意,恐怕已经没办法再拒绝了。
之前他不听不愿的点了点头,然后追才又说道:“那你们一路上一定要小心一些。
我和尚辰君会和以后,就会立刻去找你们的。”
沈漫微微点了点头,继而这才拉着楚玉珩一道没有再犹豫直接离开了那间客栈。
二人一路上直接御剑飞行,以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柴桑谷。
果不其然,柴桑谷杜府已经开始办起了丧事,二人缓步行至灵堂。
白拾玖恰正跪在那里,烧着纸钱,沈漫正欲上前,却被楚玉珩给拉住了。
他们就这么安静的站在白拾玖的身后,什么也没有多说。
直到后来,白拾玖无意中转身的时候,这才看到了一直安静等在他身后的沈漫和楚玉珩。
此时看到他们两个人,他明显还是有些诧异的,但很快脸色就恢复如常道:“你们来了?化府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沈漫上前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后的楠木棺材,良久这才皱着眉头说道:“白公子,节哀顺变。”
白拾玖苦涩的笑了几声,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沧桑沙哑的说道:“会的。”
此时,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心力再去多说些什么了,一旁的楚玉珩走过来说道:“化府的事情,我已经交给兄长了。
估摸着接下来应该会由盛氏出面,置办和调查化府满门被屠的事情。
只是……你能否告诉我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拾玖接连叹了好几口气,略微有些无奈的看着楚玉珩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日……尚辰君离开水云天以后,我这才想着要不要去山下看看。
毕竟自从我养伤以来就一直没有出过水云天了。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我刚刚走下山的时候,在山脚下就听到了有人在议论。
说是在河岸上发现了一具女尸体,那尸体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起初我并没有产生任何的怀疑,只是第一个念头就是,在水云天的山底下,难不成还有人敢如此肆意妄为?
我只是好奇,所以就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当我走到那个河边的时候,当我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
我整个人当时的心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种感觉真的是……”
白拾玖有些绝望的看着一边的楠木棺材,眼泪竟流了下来。
沈漫和楚玉珩看着白拾玖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实在是一时之间不好意思再提什么看他母亲尸体这样的话了。
毕竟,杜若前辈此时已经入棺为安了,此时白拾玖如此伤心的情况下,他们若是再提出来如此请求,怕是实在不妥。
所以,沈漫和楚玉珩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之后,便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之后,白拾玖便直接差人带着他们先去了客房安顿了下来。
沈漫和楚玉珩在离开灵堂之前,还不忘了吊唁了一下杜若前辈。
二人离开灵堂以后,白拾玖便越发皱起了眉头,一旁的管家走过来低声道:“少爷,此二人这个时候急匆匆赶过来……怕不是有什么事吧?”
白拾玖抿了抿唇道:“他们想看母亲的尸体。”
“这怎么行?夫人已经封棺了,岂有再开棺的道理?那……那岂不是扰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