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所谓!”柏星之恼了,将茶杯一推,起身便走。也没有人拦他,左岸就这么在外面看着柏星之离开。
过了好一会,旁边有一个年轻人走过来,说道:“叔伯,柏星之已经走远了。”
“嗯。”左岸起身,开始收拾茶桌。
“叔伯,请他来做什么?这些话,应该也不能让他帮我们做事情吧?”左家的年轻人有些奇怪的问道。
左岸则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说道:“不需要他帮我们做事,人有时候会自己做事,尤其是对这些四境五境,却还一关没破的修行者来说。”
“为何?”年轻人有些不明白。
“你们是蜜罐子里泡大的,什么都不缺,所以不会明白这种爬上来的泥腿子的心情。”左岸施施然的说道:“不过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旁系,还是妾生子,主母妒心又重,所以我母亲担心我,从未把我放在左家内里,我自小在县城里面长大,崭露头角之后才回归左家。”
年轻人马上有些崇敬的低头:“叔伯的故事,确实传奇,能成长到左家的舵手,叔伯之毅力,我们常常和自家孩子述说。”
左岸在左家内部,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传奇。
妾生子,遭主母妒忌,这样的小孩,在左家内部,一般长不大。
但他不仅长大了,还强势回归左家,压服了主母,扶正了生母,甚至爬到了比父亲还高的位置,最终在老祖宗点头之下,掌舵左家,负责左家诸多事宜的运行,自己本身的修为也到了六境。
哪怕因为最近白山江和血祭的事情,被老祖宗从掌舵的位置上撤下,过来镇守古战场,他在左家内部的位置也还是相当稳固的。
听见年轻人这么说,左岸笑笑:“我和柏星之这种人的成长轨迹比较类似,因此我明白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于柏星之这种人来说,从楼底爬上天台是很累的,要你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的往上走。”
“但从天台到达楼底却很轻松,只要你一步踏错就行了。”
“他们是很怕的。”
“所以,提点一下他们,就算他们实际行动上不会有什么改变,可心里还是会记住这些事情的。”
左岸站起身来,将茶具洗净收好:“柏星之可不是什么心眼很大的人,突然多了一个三境的牙将,你真当他心里没有怨气吗?”
年轻人则说道:“但柏星之能修行到这个地步,也不可能是傻子,这世上有怨气的事情多了,他肯定忍得住的,不至于倒戈来帮助我们吧?”
左岸似乎有些不悦了,他强调了一下:“我刚刚不是才说了,不需要让他来帮我们,左家也用不着他来帮。”
“那?我们找他做什么?”年轻人不明所以。
左岸叹了口气:“唉。”
现在的左家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这样的对话让左岸丧失了和这个年轻人说清楚的欲望,于是他终结了对话,只是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不用考虑这么多,去做事吧,把被司马砸碎的房子修起来。”
年轻人也知道自己好像是惹生气了这位长辈,不敢再多言,出去做杂事了。
只留下左岸在这里。
他看向外面……
高见……
区区三境,却搞出了这么多事情,以至于他都被老祖宗撤下来,来这个荒郊野岭的地方镇守,还要和司马那个莽夫打交道……
都是因为这个高见。
那么正好,就在古战场这里,把高见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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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风瑟瑟中,高见和邹束正在一边聊天,一边朝着邹束所说的方向前进。
说实话,高见现在流汗了。
因为在这个过程中,邹束把他之前的人生都和高见说了。
“哈哈……邹老哥,你还真是,辛苦啊。”高见擦了擦汗。
怎么说呢……邹束的人生,不能说是一帆风顺吧,只能说是被生活捶打得肉质q弹。
简直太凄惨,太励志了。
从小生活在普通农家,自小就看着自家亲戚被血祭,但却习以为常,只是觉得不是自己就好。
靠着身体健壮被选成了乡勇,又努力爬到了县城里,被捕头挑中,结果因为年轻气盛,全家被血祭。
愤而突破,杀绝仇人,不知所措,亡命天涯。
在山野之中当了几年的野人,个中辛酸难以言喻,差点被妖兽吃掉不说,最饿的时候甚至在道路旁边守着,等过路人走了之后捡垃圾吃。
因为他害怕被官府发现捉拿回去,毕竟他杀了一个捕快。
但这个过程里,或许是天赋吧……他的修为反而越来越高,以至于最后终于可以自己捕猎了,可算是能填饱肚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他击杀了一头妖兽之后,被当地前来山林里面除妖的镇魔司发现了,还以为是什么化形的妖物,差点给围杀了。
结果到最后才发现是个人。
最后被关押到了大牢,查证来历,又经历了许多磨难,很多年后,成了现在的除魔司校尉,修为四境。
虽然邹束说的时候都是笑呵呵的,当笑话说出来的,可高见听了这些遭遇,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他居然还撑过来了,还当了镇魔司校尉……
真厉害啊。
“哈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邹束笑着,然后站定,突然结束了话题。
高见意识到了什么,也结束了闲聊。
眼前出现了一个山洞。
“到了。”邹束说道。
高见感受到,一股毒气,扑面而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