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悬舟在床上不当个人,姜望姝是一清二楚的。
至于床下……
她眼前瞬间闪过几个片段。
在姜松眼皮子底下拥吻她。
在尖沙咀街角勾引她。
……想也知道,没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按他的性子。
既然敢威胁,就有这个胆子落实。
她同姜悬舟对视,那张脸上全都是谦逊礼貌,找不出丁点破绽。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捏住她的穴门,叫她没有任何办法,却恨不得掐死他。
看她不说话,姜悬舟依旧很平静:“也行,那就不送了。”
接着朝旁走去,对保镖说:“把我那小叔和堂兄拎出来,另外,伦敦那边的心外科医生也不着急过来了……”
暴雨倾盆,溅到廊下。
浇得姜望姝腿脚湿冷。
她心知肚明姜悬舟的龌龊心思,也终究还是撇开男友的手,打发走了就跟了上去。
姜望姝跟上来时,姜悬舟刚好停下转身。
她差一厘就撞进他怀里。
但也差不远了。
她往后退,再次拉开距离。
但那股子咖啡和雪松的气味,缠缠绵绵,从她鼻尖扫过。
姜悬舟明知故问:“这次选我?”
“正经说话。”姜望姝皱眉。
每到烦时,就犯烟瘾。
她从大衣口袋里拿出烟盒,指尖轻挑,夹了一只到嘴中,另只手打起火来。
可是风大,打了好几次也没成功。
最后还是姜悬舟替她挡风,才终于成功。
隔着烟雾,姜悬舟看见她清艳艳眉眼里,夹着漫不经心的疲倦。
嘴里含着烟,细细一根。
想到伦敦夜里,那张嘴,也含过那柄利刃。
细细舔舐,有温热触感。
姜望姝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看见,那只替她挡风的手,不但没放下,反而还绕上了她的头发,一圈圈缠弄着。时不时,手背关节会擦过她肩头脖颈,有淡淡痒意传来。
她呼出缠绵的烟圈,眼神却冷冷地盯着他。
“你刚说心外科医生,怎么回事?”
姜松此次病重,是突发心肌梗死。
他早年在社团里拼杀留下一堆老伤,导致这次急病后,情况比寻常人要凶险很多。
她确实没想到,姜悬舟考虑到了这份上。
可这条野狗,到此时还是百毒不侵。
他说:“姜望姝,求人不是这个态度。”
他又说:“陈家没我落脚处,姐姐的房间借我shui?”
后颈被握住。
他无声地说:
——姐姐,也借我shui?
姜望姝忘记继续抽,烟头凉透了落在她手背。
很久,脑子里蹦出一棵植物:
草。
红裙散落的时候,姜望姝被摁在床头。
这场夜雨下得格外大。
她在晃荡中想,她总在这样的雨夜,遇见姜悬舟。
同他干这样的事。
晃啊晃,晃啊晃。
雨水晃进窗缝,少量撒在肩头。
姜望姝甚至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