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青白烟雾模糊眉眼之际,他脑海中蓦地闪过许多画面。
从幼时至现在,出现最多的还是陈淑芬的身影。
他的母亲那堪称悲剧般的一生。
良久,褚逸清将烟掐灭。
徐徐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后,他拉开车门,弯腰钻进去。
司机例行询问,“褚总,还是去公司?”
以往皆如此,他本是随便一问,甚至连方向盘都已打好,但并没有得到一贯的答复。
褚逸清面色平静,手肘撑在车窗边沿,没有任何犹豫,他淡声启唇,“换个地方。”
……
车辆驶离市区,绕过灯红酒绿繁华世界,最终停在京郊一座古朴典雅的老屋面前。
门前两株海棠含着苞朵,亟待绽放,望着仿佛春日里最娇艳的一抹红粉,很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褚逸清瞥一眼,整了整袖口,自后座下来。
陈自政原本正坐在树下,怡然自得同街坊邻居对弈。
棋盘厮杀激烈,对手忽然将视线朝他身后投去,迟疑道,“老陈,那是不是你外孙啊?”
陈自政丝毫不为所动,目光如鹰隼,锐利非常,“你这个老刘,上次就用这招骗我,挪我一步棋,今儿你休想故技重施。”
说完还叹一声,神情颇为嫌弃,“棋品、棋品太差劲了你!”
老刘有点急眼,“不是、我说真的,真是你外孙。”
陈自政摆摆手,“你下不过就下不过,来这招就没意思了啊。”
褚逸清刚走到这边,略一思忖,便猜到目前是怎么个局面,他双手抄进口袋,也不说话,端看外公何时能发现自己。
然而目前战况胶着不下,饶是自己亲外孙就站在身后,陈自政眼中也只有石桌上那盘棋。
周围旁观看热闹的通通憋着笑,有些忍不住的,肩膀不住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怎么了。
“吃你一将!”伴随这浑厚一声,陈自政叉腰站起,哈哈大笑,“老刘,你可认输?”
老刘蔫了吧唧,灰头土脸,“认认认。”他挥挥手,朝旁边一指,“你这个棋痴,你外孙真来了!”
陈自政这才转身朝身后一瞧,旋即禁不住“嚯”了声,“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