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顾则贞一边替他拉好棉被,一边嘱咐道:「你有点发烧,这段时间别下床了。」
「我没事,过两天就会痊愈。」他下意识道。
「你还没弄懂状况。」顾则贞叹了口气,「你发烧并不是因为着凉,而是因为换牙的时间快要到了,但换毛却还未结束,换回猫的型态会轻松一点。」
岳清明脑海里一片模糊,也无法思考对方的意思,听见顾则贞这样建议,下意识脱了不知何时被换上的睡衣,换回了猫的模样。
顾则贞替他收拾了散落的衣物,往外走去。
接下来几天,岳清明几乎没有离开过那张床。
顾则贞的判断是对的,他身上才刚开始长出新的毛发,牙齿也有些摇摇欲坠的征兆,以他的情况,显然不可能去看牙医,顾则贞替他联络了一名住在同个城市的同族,请对方过来替他拔牙。
陌生人出现在卧室里时,他忍不住龇牙咧嘴,无意识地摆出威吓的态度。
但这对顾则贞与陌生人而言显然不具有任何威吓力,陌生人过来握住他的前肢,拿出相应器具,为他注射了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他的感觉渐渐麻木,但知觉却还存在。
岳清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确认他的状况,随即拿出钳子,将他口中松脱的牙齿一一拔掉,他闻到了一丝腥味,显然是口腔内正在出血。
「没事的。」陌生人拔完最后一颗牙,安慰他道:「这样就结束了,新的牙齿很快就会长出来,最多两、三周,就会恢复得跟以前一样。」
顾则贞送走了陌生人,回到卧室后,迎上了岳清明不满的眼神。
「你生气了?」
岳清明想也不想,立刻点了点头。
「你的状况不太好,所以我打电话问过你的朋友。」顾则贞在床沿坐下,轻轻抚平他身上略微凌乱的毛发,「虽说放着不管,牙齿也会在接下来这段时间自然脱落,不过你还在发烧,抵抗力不足,最好还是一次解决比较妥当。」
岳清明接受了对方的解释,但过了半晌,麻醉渐渐消退,口腔内难以忽视的痛楚仍令他不自觉露出扭曲的表情。
因为被拔了牙齿,他现在不能摄取任何需要咀嚼的固体食物,顾则贞便为他准备了各式汤粥,还有各种食物磨成的泥,诸如马铃薯泥与苹果泥,方便他吞咽进食。
「还痛吗?」顾则贞柔声问道。
他默默地点头。
对方脸上露出某种近来经常见到的神态,岳清明很难用自己片面的感知定义,总觉得那不只是单纯的温柔,而几乎可以说是怜爱……但这样形容又似乎过于肉麻。
因为他至今都还在卧床养病,顾则贞索性拿汤匙喂他吃东西,一开始岳清明多少有点抗拒,但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之后,也就慢慢不再抵抗。
那一晚的「离家出走」始于他的冲动,虽然事后证明一切都只是沟通不足造成的误会,但顾则贞后来无微不至的照料也令他松了一口气。
对方确实没有生气,这一阵子以来的照顾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那晚他失去意识之前,彼此在电话里谈过的内容,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对他来说,即使寄居在顾家,自己也仍是外人,但岳清明隐约知道,顾则贞不会想听到这番话。
他一直记得,自己是作为未成年的幼兽而被收养,算是寄住在顾家,而顾则贞是他的监护人,但是等到他成年,这样的生活便会宣告结束。
从被带回来之后,岳清明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卡布利亚在种族上呈现十分丰富的多样性,所以成年与否的判断与年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