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出来的?”秦时乐呵呵的看着裴元理,“我是楼兰人……唉,遭了灾,又是天灾,又是妖怪的,闹得不得安生,整个城都没了。家没了,亲人也都没了,只能跟着贺都尉来你们这里讨生活……难啊。”
裴元理,“……”
这自来熟的傻小子。裴元理心想,遭了灾是什么高兴的事吗?!怎么还乐呵呵的?或者他以前的家人对他不好?
裴元理见他眨巴着大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自己,觉得实在没必要跟一个番邦蛮夷说太多,便敷衍的点了点头,“瞧着你不像是中原人,口音也不像。”说完快走两步追上了钟铉,不再搭理这个粗鄙的外域小子。
秦时冲着贺知年狡黠的一笑。
贺知年却又好气又好笑。裴元理老奸巨猾,心机城府绝不是他们这样年纪的人能想象的,再说狐假虎威这种事,真要做起来也是要有资本的,两年不见,裴元理手里已经掌握了大半的神策军,能够动用的筹码可比他们镇妖司大得多了,也只有秦时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才会当他是个普通宦官。
他瞪了秦时一眼,做了个口型:你惹他干嘛?!
秦时耸耸肩,心想爷高兴。
爷就是看不惯有能力的人不得不冲着这种一心弄权的人低头。爷也是个人,是人就会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印象……不行吗?!
钟铉暗暗纳闷,白天见面的时候并没听秦时提起什么外域之人的身份,怎么一眨眼成了楼兰的人。他正要收回目光,就瞥见这小子跟贺知年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钟铉,“……”
钟铉心里也有些好笑,心想这胆大包天的混账小子,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回头一定好好的问一问李玄机。
裴元理引着他们来到一道虚掩的小门外,指着眼前这道门对贺知年说:“从这里进去就是寿元殿做浆洗的地方。我和老钟反复试探过,只要不越过了浆洗房,许昭容便不能察觉我们的动静。”
他以为贺知年才是钟铉找来执行任务的人。
贺知年转头去看秦时,见他放下了怀里抱着的狼王和小黄豆,嘱咐它们说:“不可靠太近,一切以自身安危为要。”
小黄豆第一次独立完成任务,兴奋得不行,拍着小胸脯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好。
秦时抖了抖身上的大氅,觉得这个内里衬着毛皮的衣裳当个垫子也勉强可以抵挡地下的寒气,便垫着它盘腿坐了下来,目光与狼王对视,见它点了点头,便分出一缕精神力,十分和缓地慢慢探入了狼王的经脉,随着它的经脉缓慢游走,渐渐凝聚在了它的双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