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开视线,“小爱在里面手术,从始至终不哭不闹,你反倒在外面自乱阵脚。”
“因为她是我生的!”白芷的声音有些沙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当年生小可小爱的时候,小可出生很顺利,可是小爱迟迟出不来。米国人不像国内,他们更推崇自然生产,不到最后时刻不给剖腹。我感觉自己快要昏死过去,助产护士不停告诉我,在坚持,为了孩子。
虽然小爱平安出生,但是因为羊水不足,孩子在肚子里憋得时间太长,在医院保育箱里住了半个多月。我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小爱。所以,从小总是更偏向小爱一点。小可很懂事,凡事都不和小爱计较,渐渐的,我们把她变成了小吃货。”
白芷一边拿着牙签和篮子里的水果作斗争,一边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渐渐冷静下来,她又破涕为笑。
可是陆爵风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半晌也找不到合适的呼吸频率。
他看着她微垂着头,露出细白的颈子,瘦弱的肩膀,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承担了多少痛苦?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思考白芷一个女人,在异国他乡独自生下两个孩子,抚养孩子长大,受过多少苦?
曾经,他认为她动机不纯,敢偷生他的孩子,遭受什么都是活该。
可是现在他知道,白芷不是那种女人。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他确定自己想要保护这个女人。
“抱歉。”
白芷抬眸,诧异地看着陆爵风,他刚刚道歉了?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别人刚她也刚,但是一旦对方示好,她那点坚持也没了。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不知道你是孩子的父亲,而且生下孩子是我自己的决定。只要你以后能对他们好,弥补小可小爱曾经缺失的父爱就够了。”
这些就算他不说,他也会做到。
陆爵风反问,“只提孩子,难道你不希望我对你好?”
白芷没料到他会这么问,看着他幽深的目光,她揣测不出他的意思,“我当然希望你对我好。毕竟你是我的老板,能得到特殊优待,我才能接到好的剧本。能在巴黎边工作边游玩,还有钱可以赚。”
陆爵风听到最后,表情冷得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用牙签使劲儿扎一块菠萝,用力过猛,直接刺破大拇指腹。
嘶
这感觉,微微的疼,但是牙签这种东西刺进皮肤,拔出来像是逆着拽开血肉的纹理,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很不舒服。
他微微抽吸,看向白芷,这个女人三番五次被扎,表情为什么那么淡定?
一个血珠子从指间冒出来,陆爵风像看不到似的,任更多的血冒出来。
“爹地,您手上有血。”
白小可在旁边剥桔子,挑形状好看的给白芷做圣诞树,不好看的给自己吃掉。
看着父母一个接一个在自己手上扎眼,一阵无语。
陆爵风任自己手指流血,半天也不动,白芷有些看不下去,拿过身边的纸巾擦过去。正好是她刚刚用过的拿块纸巾。
她的血迹,铁元素经过氧化变成暗红,陆爵风的血迹还是新鲜的红。
这个画风有点诡异。
白芷装作没看见,陆爵风的却忽然抓住她的手放到嘴里,在指腹上使劲儿吮吸。
“……”
她感觉刚刚牙签扎过的地方又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