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赶到医院地时候,燕映雪已经醒来了。她的情绪安定了许多。至少,不再哭了。
金晓华仍然在抢救中,虽然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刻,但医生对于后续的情况发展没有把握。燕北斋在等待的同时用各种方式充分显示了自己对于這件事情的态度,也充分向那些对于他的势力有所怀疑的人证明了自己的能量。忙得焦头烂额的实际上只是负责接通电话的燕北斋的秘书而已,燕北斋和大部分人只说了寥寥几句。
到了晚上7点多,手术室的灯才熄灭。插着无数管子和监视器探头的金晓华被送进了特护病房,可医生对于情况的说明仍然很模糊。医生的说法是,虽然取出了子弹,对造成的损伤进行了初步的修护,将体内和体表的出血点都控制住了,但金晓华是不是能醒来,是不是能够恢复健康,还是个问题。但是,有一点,医生很肯定,那就是,金晓华的内脏器官受伤比较严重和复杂,要恢复到原先完全健康的状况恐怕不太可能,多少会落下些病根。最好能够在恢复行动能力之后进行1到两年的疗养。
只要金晓华没事就好。保镖可以再找,可金晓华对于燕映雪来说,早就不纯粹是个保镖了。燕北斋這样说。
但是,同样那些作为保镖的,可就不是這样想了。虽然燕北斋是个仁慈的雇主,但一个失去战斗力的保镖继续接受燕北斋的工作就像是接受了一份施舍。他们都是除了当保全人员外,比较缺乏其他方面的谋生技能的。小于等等人都是军队出身,转业后直接当了保镖。虽然金晓华没有向他们透露过自己的来历,但是互相之间切磋过,从格斗技巧的路数和枪械的偏好上足以判断出她也是受过系统的专业训练的。
而他们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一向有着一份自傲,很难允许自己接受一份施舍。
保镖们有些僵硬的表情让气氛有些奇怪了起来。
“左林哥哥,你身上怎么有血的味道?”忽然间,燕映雪抽了抽鼻子,這不是她熟悉的气味,难怪她刚才坐在那里想了半天,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這是血腥气。
“我去给你的晓华姐姐报仇了。坏人被我修理得很惨哦。”左林毫不避讳地说。燕映雪天真得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在她面前说谎都很难,再说了,只要不把具体细节告诉小姑娘,這种事情不妨如实说。
“嗯嗯,打得好。左林哥哥下次带我去,我放狗咬他们。”燕映雪的语气里都是兴奋。
无论多宠溺這个小公主,這个话题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左林一脸尴尬,而小于则在边上装着咳嗽。
“左林哥哥,你会种药啊,有没有药可以治好晓华姐姐啊?”燕映雪忽然想起来這个事情。
轻轻摸了摸燕映雪的脑袋,左林微笑着说;“有人帮我去拿药了哦,等一下我去给你的晓华姐姐吃药。”
燕映雪用力地点头,漆黑的眼珠一转,一个力度十足,喷香扑鼻的吻敲在了左林的脸颊上。
孩子的逻辑是简单的:好人,坏人,治好,治不好。而他们也会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左林的帆布背包看起来像是个文物。式样陈旧自不待言,接缝有好几处都是手工重新缝制的,灰黑色的背包那种仿佛浸透了各种经历的使用痕迹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任何经过做旧工艺的同样材质的包能相提并论的。背包里装着的全都是用自然之力加工的特殊的药材。按照比较传统的说法,制作這些药材的都是天材地宝,都是极为难得的东西。对于德鲁依来说,没有這方面的担心,除了个别一些太过于特殊的植物,其他的都是可以用自然之力陆续培植出来的。
“這是金晓华的病历,和检查报告。如果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医生随时都在。”燕北斋和院方关系很不错,稍稍疏通就同意了燕北斋提出的由其他人接手治疗的事情。反正医院方面已经尝试了能够做的一切,将院方的技术发挥到了极限。既然燕北斋觉得他的人能够改变金晓华现在的脏器功能恶化的问题,那不妨尝试一下。
小于不知道为什么燕北斋对左林那么有信心。他知道左林曾经是个药农,申豹足球俱乐部现在使用的几种调理药剂都是左林提供的配方,都是左家的暖棚出品的药材,可是,左林真的是个好医生吗?但燕北斋从来不作什么没把握的事情,也不怎么冒险,大家对于燕北斋的决定有着奇异的信任。而小于,也自发地将相关资料都收集了起来。医院里习惯于用铝质的文件夹,一大堆文档堆在病房门口的座椅上发出哐地一声。
“谢谢。西医的报告我看不懂。”左林不好意思地说。“看情况进行治疗吧,這包里的东西用上,只要不是死人,应该没问题的。”
“雪雪跟我进来哦。”德鲁依的手段不能让别人看到,但燕映雪不同。燕映雪是个好学生,虽然治疗金晓华的手段在感官上可能会对孩子造成些冲击,但那是燕映雪必须要经历的。
“嗯。”燕映雪到现在还没近距离看过她的晓华姐姐呢,由于创口太过于吓人,大家怕给燕映雪早场不好的影响,一直都只让燕映雪离开那么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