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该驳斥兄嫂谎言,让大家听听她的说法,今日的争执传出去,便不至于是兄嫂的一面之词。
她开口,由于气苦,话声有些哑涩:“我对蔡重从无半点私情,和他的风言风语不过嫂子胡说。”
蔡氏不慌不忙哭道:“我做什么要胡说?”
“妳弄臭我名声,没人提亲事,我便只能嫁给蔡重。”
“婉妹妹,妳这话说差了,”蔡氏呜呜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公公婆婆没了,婚事便由妳哥哥说了算,他让妳嫁谁,妳不嫁,留在家里耗成老姑娘,早晚都会点头。我让阿重慢慢等就是了,犯得着害妳吗?”
原婉然语塞。
她不晓得蔡重不愿久等,蔡氏爱弟心切,便双管齐下,在家催婚,对外造谣,教她受不住家人逼迫、村人讪笑屈服;那时她只是下决心,实在不行,便偷偷绞了头发做姑子。
蔡氏乘胜追击,“阿重几次来瞧妳,难道也是假的?”
原婉然听说,记起蔡重欺辱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满面嫌恶。“他不来倒好,可恨脚长在他身上,我拦不住。”
蔡氏眼角抽了抽,面上哭说:
“婉妹妹,阿重每回自妳处回去,老开心了,说妳如何待他好,如何跟他温存,现下当着大家的面,怎地便一推六二五,全赖阿重纠缠?母狗不摆尾,公狗不爬背,但凡妳正经八百不理不睬汉子,我家阿重刚性,绝不会死巴着妳。三条腿的癞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妳又不是黄花闺女,一个破货,当自个儿的骚屄镶了金子,是男人都想入?”
“就是,”原智勇替妻子助阵,“什么稀罕玩意儿。”
原婉然浑身血液如沸,不但手脚,嘴唇亦是抖索的。
我做错了什么,要受人这般糟踏?她搜索枯肠,由平日所用的词语里,竟找不出一字一句能精准完好表达对兄嫂的怨懑。
邓大娘没好气插嘴,“喂,你们俩,刚刚待小韩嫂子挺亲热的,转眼说话就那么损,不知情的还当她挖你原家祖坟了。”
蔡氏一凛,赶紧哭得更响:“婉妹妹赖我造谣,我总得分辩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从前婉妹妹和阿重打得火热,必然露过形迹,让人惦记到如今,这会子假正经,拉我做垫背,我心里那个冤啊。”
原婉然闻言,灵光一闪,扭头向一旁看热闹的金枝嫂。
“金枝嫂,妳说老家村人提过我和蔡重的事,那人是谁?”
金枝嫂冷不防再度遭人指名,呆了半晌,面色不大自然,“呃,这个……那个……都过去的事了,问它做什么?”
“这事关系到我名节,妳给个名姓,我找他对质。”原婉然答道。
兄嫂存心诬蔑她,不会改口,她无确切人证物证能澄清,那么找出金枝嫂口里的“村人”对质,或许还能扳回一城,至不济,要亮出问心无愧的架势,不让人以为她心虚。
金枝嫂强笑道:“这,这个……大家闲话家常,我哪记得谁提的呢?”
原婉然疑心顿起,蔡氏乍然指名金枝嫂问话,金枝嫂对答如流,几乎不假思索,怎么自己问她同一件事,不过问得详细些,她便支支吾吾?
“可是,金枝嫂,妳前阵子才回的娘家,能记得人说我和蔡重……”原婉然忍住恶心,蹙眉复述:“‘蜂蜜拌白甜’那一串子话,为什么记不得谁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