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之:“说!”
戚威:“欸……谋杀亲夫不是……哎哎哎!我说我说!”
“看你如此紧张那小元帅,我若告诉了你——”戚威将里衣撕下一条,绕过胳膊,牙齿咬着扎紧,粗略包扎过伤口,“你自去追赶大军,只顾赶路,便要将为……我丢下。”说着面露悲色,转瞬间竟啪嗒啪嗒掉起眼泪来,“这深山野林,常有野兽出没,便要将我冻死在此处呜呜呜……”
“诶你这人,”润之简直被他唬得没脾气,只觉得这人风一出儿雨一出儿,实在难以应付,此时看来又如小孩子似的可怜,倒有些像纪汝传被自己欺负狠了,哭唧唧的模样。
“你哭个甚?方才不是还吹嘘自己是山里的霸王,什么县太爷见了你还得叫声爷爷么,别哭了,戚小威!”
“那全是仗着大哥,我大哥才是镇山虎,我叫镇山狐,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如今大哥叫你那什么琰哥两拳给打死了,兄弟们也散了,我是孤苦伶仃,孑然一身呜呜呜……”
“你们做山贼也不是甚好行当,”润之确定永琰无事,语气方缓和下来,好心规劝道,“靠天吃饭,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了今日没明日的,不若下山寻个正经活计,娶妻生子,本本分分。”
“不然这样,你下了山,朝北走,去京城锡晋斋找方儒生先生,我为你修书一封,大小寻个事做,总比山贼强。”
戚威抽泣两声,纠正道,“娘子错了,不是山贼,是悍匪。”
“不许叫那个!我叫丰绅殷德!”润之嗤道,“哪有悍匪像你这样的,真给你大哥丢人!”
“你为何用铁索套我?”
戚威摊手,表情甚是无辜,“我大哥叫我套的你,不知他与你有什么仇怨。”
润之没有好气,“你大哥?”
“真是他唆使的,”戚威将四指并拢,“我可以立誓,我若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大哥不得好死。”
“你大哥不是已经死了?”
“嗯,我没见他断气,说不准。”
“你分明是抛弃兄弟,枉顾人伦,背信弃义!江湖里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你这人——”润之道,“既油且诈,绝非善类!”
戚威笑道,“嘿嘿,小弟弟,江湖里坏人多了去了,哥哥这叫能屈能伸。世道不易,若谋生存前途,胸中没几两计谋怎么成。”遂摇头晃脑,“我不娶妻生子,我得跟着你,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上哪我就上哪,我……要不你跟我下山,我便不当山贼,咱俩找个桃花源,过小日子如何?”
“打住!”润之羞愤大喝,“你这泼贼满口便宜话,不足为信,滚蛋滚蛋!”
戚威又笑嘻嘻凑上去,刚要打趣几句,远处军马脚步上渐起,戚威一把拉住润之,“快!躲起来!”
“为何要躲?”润之不明所以,被带得一个趔趄,雪沙豹‘猢’地一声,呲牙要扑!
“丰绅——”尹壮图站在队伍最前方,遥遥大喊。
“尹大哥?!”
润之又惊又喜,不顾与戚威纠缠,发足飞奔,与尹壮图抱在一处。
尹壮图将他按进怀里,用力揉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听说是润之,尹壮图军中后头的兵将们纷纷围上来,一时间造成一片不小的骚动。
陈骁激动道,“真是丰绅!”
牛不平手臂一拢,呼啦将两人一同抱起,勒得尹壮图大呼喘不上气。
尹家军爆发出一阵欢呼!
福家军不明所以,“为何欢呼?”
当即有人答道,“咱们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