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澜姬以为自己像以往犯错一般要接受惩罚时,长芸从车壁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比巴掌大些的檀香药盒。
宗政长芸打开药盒,鼓捣了一番,拿着药水沾湿的棉签,给他还渗着血的脖子伤口涂上药油。
卫澜姬有片刻的僵硬。
接着,她又把他的宽袖往里推,露出洁白玉臂与掌心上的几道斑驳的红青色鞭痕。
想必是方才和那几个宵小打起来的时候留下的。
长芸一边不耐的给他上药,一边不留情的骂: “你哪来的雄心豹子胆,顶着这张太女侧妃的脸到茗韵楼闹事?也不嫌丢人。”
手上的伤在功效极好的药物下慢慢愈合,她的话语中,七分刻薄却掺了三分情谊。
卫澜姬一怔,随即弯眸一笑,宛如流水上澄明的月光:“什么雄心豹子胆?不过是丈着殿下的喜欢。臣妾最大的靠山不就是殿下么。”
说罢,他深深看着她。
暮色暗沉,在微暖的烛光下,长芸清晰分明的下颚线变得柔和。
她的眼眸如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汪洋之上,金光跳跃,波光粼粼,带着不可抗拒的诱惑,引人想要纵身潜入,不顾最终是否会因此溺水而亡的结局。
他抬头吻了她,由外而内,由浅及深,这次的吻不同于往常的不熟练却莽撞,而是吻得仔细又绵长,多了几分珍惜、郑重的味道。
第14章 卫澜姬的过去
在还没遇到殿下之前,他是奴隶之子。
母亲嫌弃他与父亲,在一天夜里离家出走。父亲也没有能力保护他,最终迫于生计,将他卖给了一个商人,那个奸商又将他转卖给青楼。
青楼娈童被折磨的程度之重,哪有能活过二十岁的?所以他孤注一掷,抵死反抗。
老鸨贪他颜色难寻,怕把他逼急了毁容寻死,于是想着把他转卖出去,还能讨个好价钱。
就这样,经过几番波折,阴差阳错下,他被转手到了沧平郡守府。
他和一众音容样貌俱佳的同龄男子住在府中最偏的院子里。
他本猜想沧平郡守是个断袖,竟敢毫不避讳的在府中收养面首。
不料一年到头,他们在各位先生的管制下,除了学习琴棋书画,就是学习礼仪廉耻。
可笑!廉耻?
哪家面首还需要那一点自尊与廉耻的?
这不禁在他心里埋下了疑惑—可能沧平郡守不曾宣之于口的收留他们的目的决定着现在他们这一群人未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