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程明明不怕他,后面那几年,却总是回避和他再碰面。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陈实从一进门,就不时的看过来,到现在终于有机会坐到了他身边。
贺程靠在椅背上,看着他。
“不是吗?”
贺程摇头,笑了,“你不是第一个这么以为的。”
“那为什么还回来,除了专业上的限制,”陈实靠近了点,“外面环境比起国内,对我们这种人要宽容的多。”
因为要开车不能喝酒,贺程点了杯果汁,他喝了一口,没说话。
“你现在还像以前那样只肯在上面?”沉默了几秒后,陈实问。
“看人。”
陈实喝了口酒,随意的晃动着杯子,“我现在倒没那么坚持了。”
贺程说:“我现在上面下面都看人。”
陈实一愣,笑了起来,“你这样,我很没面子啊。”
陈实看了看别处,转回头来又说:“沈迪呢,你们最近还有联系吗?”
“提他做什么。”贺程本能的有些抗拒,特别是从这个人嘴里听到沈迪的名字。
陈实看了他一眼,起身倒了杯酒,“你走之后我联系过他几次。”
贺程看过来。
陈实勾了勾嘴角,“我那个时候为了让你早点离开他,耍了点小手段。”
“我知道。”贺程看着前面,没什么表情,“你告诉他了。”
陈实点头,“我跟着他出去的。”
“我向你道歉。”他的酒杯碰了碰贺程的,“我不想你因为这个恨我。”
贺程突然笑了,“我都快分不清,你到底看上我们两个里面哪个了。”
“你。”陈实毫无犹豫的说,“我想得到的,从来都只有你,贺程。”
贺程笑了笑,不置可否,“我现在想得到的,只有他。”
陈实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来,他还以为他和沈迪早结束了,“你说的看人是看他吧。”
“无论有没有你,我们都会分。”贺程重新拿了个杯子,倒了点酒,“我和他感情基础太复杂,不分开这一次,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知道,我有这么想得到他。”
“你不用道歉。”贺程把酒喝完,“但也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他起身走了出去。
贺程把外套放在副驾驶座上,开了冷气。
陈实确实不需要为他做的事道歉,因为无论他说了什么,事实都不会改变,他报复过沈迪,用最能羞辱他的方式,而那个时候沈迪对他有多认真,他不是没看出来。
他只是接受不了。
恨意蒙蔽了一切,就连最后他愿意回来,都承认的不甘不愿。
什么时候动的感情,他自己都不知道,贺程不后悔跟他分开,他只是还想要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不再有任何偏见,不从报复与愧疚开始,认认真真的,再来一次。
连绵起伏的老旧居民楼已经拆了大半,现场被挡板围了起来,贺程把车停在路边,从堆起的砖头块上跨过去。
那间房子还在,正面已经全部拆掉了,从下面能看到□□在外的家具,客厅里的桌子、沙发,靠窗的一张写字台,此刻都横七竖八的躺在黑暗里。
这个角度看过去,一瞬间说不出的伤感,也许过不了几天,所有的痕迹都会被抹去,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这不是他们租的第一间房子,却是他们住的最久的。
沈迪在门口角落里养过猫,在桌子上睡着等他回来,在沙发上和他做过*爱……他不是一个过日子的人,那些年里,却始终跟着他,磨平了身上一个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