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段时间……”曹易说。
“状态还是不好是吗?”贺程看着他,手在脸上搓了搓,过了会才说:“我就是有点累了。”
“身体好了吗?”
“嗯。”贺程笑道:“你蒋学姐前天还夸我恢复的不错。”
“乐杨以前在德国见过他。”曹易喝着西瓜汁,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贺程靠在角落里,慢慢的转向他,曹易不会说多余的话,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谁?”
“上次跟你一起来医院的。”曹易说:“你在那里见过他吗?”
沈迪下午开完会进办公室,秘书说有一位姓成的先生找他。
“姓贺吗?”他以为她弄错了。
“姓成,说是您同学。”
沈迪半只脚在门外站着迟迟没有动,那种没想过会再见的诧异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成映川没忍住笑,“你是不是有点太吃惊了。”
沈迪咳了声,慢慢走过去,“我没想到是你。”
“好吧。”成映川偏了偏头,“我也挺意外的。”如果不是这一趟,他大概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想见他了。
沈迪看着他,从进门到坐下来这短短几分钟里,他一直没消化过来眼前这个人是成映川的事实,看着他在他面前笑,说话,无论是轻松的语气还是随意的神态,都让他觉得不真实。
“你变了很多。”成映川说:“要不说是你,走路上我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那么多年。”沈迪说:“变再多都正常。”
成映川摇头,没有雕琢的岁月和脱胎换骨的经历加在人身上的痕迹不可能一样,他喝了口茶,杯子小心的在桌上磕了一下,“你很紧张?”
沈迪交握着的手慢慢收紧,“为什么想见我?”
“难得回来一趟,总要把以前的人都见一遍。”成映川笑道:“你放心,我今天过来不是兴师问罪的。”
沈迪不相信他说的,时隔十多年成映川再次坐在他面前,不可能没有任何问罪的念头,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他那双充满了怨恨的眼睛那样看着他,问他满意了没有。
他可以理直气壮的面对贺程,但他没办法在成映川面前还保持毫无亏欠的姿态,尤其后来事情发展成那样,也许他会认为,当年他费尽心机的拆散他们,不是恶作剧,不是偏执,只是因为想得到贺程,甚至不惜毁了他。
“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成映川把话题抛给他,然而在他们有限的交集里,真正能聊起的人,只有一个。
“贺程是吗?”
“他啊。”成映川叹了口气往椅背上靠过去,笑了笑,“我怎么会想跟你聊他呢。”
沈迪看着杯子里腾出来的弯弯绕绕的热气,没有说话,一样的,当初他有多害怕成映川出现在他和贺程的生活里,他现在就有多抵触再跟这个人聊起他。
“不过有个事情挺有意思,他刚来国外的时候,我以为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我没想到他心里放了个人,也理解不了为什么那么放不下了还要过来,我问秦俊,他说是你。”成映川笑了声,“我差点以为是个玩笑,我怎么都想不通他居然会跟你在一起。”
沈迪抬起头,“他走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分手了。”
“但你觉得我跟他还有可能吗?”成映川说。
“我不知道是他先放开了我还是我先放开了他,这么多年过去,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一切过错都推你头上,可能本身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对方以为的坚定,何况他现在还在挽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