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顾逸昀越是觉得奇怪了。
首先,自己调查拓县煤矿事故的独家报道那么快速就上了新华网的专栏,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那种并没有在全国引起巨大轰动的事件怎么会登上那么显要的位置?其次,就是自己这趟东平湖之行,这件事是他交代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刘晖安排的,虽说江采囡最初采访他是刘晖安排的,可是,从今天在这里遇到江采囡的事情来看,一定是江采囡从刘晖那里得到的消息。如果没有特殊的背景,如果江采囡不能给刘晖带来好处的话,刘晖怎么会把他的行程告诉江采囡?最后,就是刚刚在饭桌上的这一番对话,顾逸昀和徐蔓结婚这么多年,一起出席过数不清的饭局,可从没有过这样的场面,没有人如此明显地针对过徐蔓。江采囡身为记者,不会不懂得察言观色,确切地说,江采囡很会说话。她应该很清楚得罪徐蔓会怎样,可她还是这么做了,说明,她不怕得罪徐蔓。
现在的问题是,江采囡到底是什么背景?
顾逸昀心里这么想了下,淡淡看了江采囡一眼。
徐蔓的心情简直糟透了,虽然江采囡没有开过口,徐蔓一直在和原德平夫妇聊天,可她的心里一点都不舒服。
吃完饭,大家回到房间收拾行李准备返回江城市区,而江采囡谢过顾逸昀,独自离开了。
徐蔓来到顾逸昀的房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收拾东西的顾逸昀,道:“那个记者,怎么回事?”
“口无遮拦的人,你何必计较!”顾逸昀道。
“是吗?难道你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针对我?”徐蔓道。
“我和她又不熟,我怎么知道?今天也只是偶然碰上——”
“不熟?”徐蔓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说,“我看她对咱们的事倒是了解的很!”
“记者嘛,掌握点消息又没什么奇怪的!你这么在意干什么?”顾逸昀收拾好东西,走进洗手间。
等顾逸昀出来,就发现自己的手机被徐蔓拿着。
“你的没电了?”顾逸昀看了眼,就从她的手里去拿手机。
“这个吊坠?”徐蔓摇晃着手机,盯着他。
“怎么了?”他一脸平静。
徐蔓知道,自己是不会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异常的,要是她能看出来,那就不是顾逸昀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往手机上挂这种东西了?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你在手机上挂任何饰品。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徐蔓想了想,还是把手机交给他,道。
“看着挺好的,就挂上了。”顾逸昀轻描淡写地说。
“是挺好的!”徐蔓想知道更多,看顾逸昀的样子,她却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尽管顾逸昀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可是,徐蔓隐隐觉得有什么有什么事情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发生了。
回程的路上,顾逸昀和徐蔓一起,原家一家人一辆车。
芮颖和原德平邀请徐蔓有空去家里坐坐,徐蔓说自己工作很忙,办完事就得回北京了,改日再来江城去他们家。
于是,一行人分别上了两辆车,返回江城。
车上,徐蔓的心里一直不平静,那个江采囡说什么直觉,可徐蔓的女人直觉告诉自己,顾逸昀和江采囡之间一定有问题。
江采囡爱慕顾逸昀,徐蔓感觉出来了,不止从江采囡句句针对她这件事上,还从江采囡看顾逸昀的次数上。可是,顾逸昀好像很平淡——不过,就算真的有事,她从顾逸昀这里是得不到提示的。
那么,江采囡是不是顾逸昀在江城的一个秘密女人呢?如果不是,江采囡不会对她有这么深的成见,句句针对。如果是,他们到了哪个阶段?江采囡这么针对她,说明江采囡在背后已经在逼顾逸昀离婚也是有可能的。江采囡用这种直接针对的办法,来让顾逸昀知道她的不满,来逼顾逸昀离婚——
徐蔓自以为是地猜测着,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找错了假想敌!
而此时,沈迦因正在住处打扫卫生洗衣服,准备晚一点了去超市采购点必需品,然后明天上班。
她知道,徐蔓回来了,顾逸昀就一定不会再找她了,心里,是失落还是如释重负?
来不及有这些心情,她早就陷入了对未来抉择的迷茫之中。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一,沈迦因也和往常一样早早去了单位。
开完例会,处长就让她赶紧带人去招商局接待那位从北京来的贵人。沈迦因从来都不是多嘴的人,也没有去问那位贵人是什么人,直到她和下属小丁来到江城市招商局的一间会议室——
“徐律师、刘律师,这位是我们市外事办的干部!”招商局的林局长介绍道。
沈迦因忙向那一位女律师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外事办涉外科的沈迦因!”
“你好,徐蔓!”一身白色正装、长发披肩的徐蔓握住沈迦因的手,道。
徐,徐蔓?
沈迦因愣住了。
难道,难道她,她就是,就是他的,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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