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燕飞只是盯着她,一动不动。
门开了,覃燕飞走了进来,一言不发。
那张一米二的床上,睡着的是小念一,覃燕飞看了孩子一眼,又将视线转向沈迦因。
“你怎么来了?”她自知理亏,说这样的话,也很是没自信。
“把东西收拾好,回家!”他说着,就开始整理桌子上摆着的奶粉盒子和奶瓶。
“燕飞——”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覃燕飞的手顿住了。
她看见他眼里的血丝,他的脸上也是深深的倦意,她熟悉的覃燕飞,永远是用一副灿烂的笑脸面对她,这样的表情,总是让她无法把他和那位年纪轻轻就将公司做到华东省行业内佼佼者的总裁拉上关系。她知道有很多人都说覃燕飞短短两年就把公司做的如此出色,靠的不过就是他那个当过省长的父亲。说这些话的人,又怎么知道他是如何努力的?他本可以靠着父亲的权利发大财,不管在华东省还是江宁省,都可以做到。可他没有那么做——现在好像不该想这个事——
“我,来吧!”她低声道。
覃燕飞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坐在床边,仰起头无奈地笑了。
她猜得出他是顾及到念一还在睡觉,所以没有和她争执,没有追问她为什么这样。对于沈迦因来说,早就决定了要回去,此时覃燕飞来了,倒也没什么矫情的了,那些要和他讲的话,回去讲就好了。
等收拾好了行李,沈迦因一回头,竟然看见覃燕飞躺在念一身边睡着了,而他的手里,则是念一的小拳头。
沈迦因的眼,突然蒙上一层水雾。
这样不完美的自己,为什么会遇上如天使一般的覃燕飞?她值得他这样吗?
为了不让他发现,为了不吵他,她赶紧擦去了眼泪,静静等待着念一醒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过了十点钟,念一还在沉睡,小家伙甚至还滚到了覃燕飞的怀里,覃燕飞环住孩子,没让孩子再乱滚。
十点半,念一终于醒来了。
孩子一睁眼就看见了躺在自己身边的覃燕飞,意识到陪伴自己的人不是母亲的时候,念一就立刻憋着嘴要哭,可是,哭声还没出来,她就笑了,开始咿咿呀呀叫起来。
沈迦因听到孩子的声音,赶紧看了过来。
覃燕飞睁开眼,猛地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他看着念一对他笑,向他伸开胳膊,他赶紧抱起孩子。
“我来喂她喝奶。”沈迦因道。
“回家再喝,这里的水不放心。”覃燕飞说着,把念一交给沈迦因抱上,自己则开始拉着行李箱往外走。
沈迦因带的东西少,她计划的是找到新家了就把所有的物品都搬过去,所以只带了一星期使用的东西。
到了前台,沈迦因结了账,覃燕飞已经开始把所有的行李装进车子后备箱。
他的车子后座上,依旧摆放着念一的安全座椅,旁边还有她在车上玩的玩具。一切,都和平时一样。沈迦因却没有把孩子放上安全座椅,却是抱着她坐在后座上。
车里面,却静的吓人,完全没有平时那种温馨的场景。
覃燕飞的车,熟悉地开进了罗家的院子,沈迦因下了车,掏出钥匙开了门,覃燕飞便又把车上的行李一件件搬进了沈迦因和念一的房间。
两个人极有默契的一言不发,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念一吃饱肚子在客厅的地上爬着。
“说说吧,这么一声不响就走,是什么意思?”他说话的语气和平时完全不同。
沈迦因不禁心想,那么和善的覃燕飞也是有脾气的。
话说,什么人没个脾气呢?连她这样卑贱的人都有脾气,何况是覃燕飞这种天之骄子?脾气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已经程度太轻了。
毕竟是有话要同他认真地谈,沈迦因并没有介意他态度的变化,只是淡淡笑了下,道:“我觉得我不是很适合在你公司工作,所以——”
“我问的是辞职的事吗?你为什么要这样走?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覃燕飞道。
她耐住性子,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一点,你还没结婚,我们要是再像以前一样,对你影响不好——”
沈迦因注意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覃燕飞放在腿上的双手明显地攥住了,却很快又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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