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自己还没弄清楚原因就被打下台。
她恨王朗不问青红皂白就强迫她离去。
而不是让她站在他的身侧,与他并肩御敌!
她恨恨地想,这一次,无论是谁,不管怎样,这次她都绝不会退避,她就是要迎面而上,弄清那浓雾后的真相!
她正沉浸在思绪中,却不妨身后传来脚步声,萧容猛地回身!
只见面前不知何时已经娉婷立着四名绿衣女子,俱是墨发如云、眉如点翠,几人眉间都饰着黄色的花钿,淡绿的广袖随着海风烈烈抖动,颇有出尘之态。
见的萧容转身,四名少女左右分开,右臂微抬,竟是示意萧容随她们过去!
——故弄玄虚!
萧容又是哼了一声,心下暗道,倒要看看这幕后之人还要弄些什么,自己无妨就陪他耍上一耍!
她握紧了“赤霄”,大步跟着绿衣少女,朝前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杀回凌霄山!
☆、星稀
萧容跟着四名少女又向前行了半日,方见层层翠柏后现出两片石壁,一条白瀑犹如奔雷,正向云中的深渊奔流而下!
光可鉴人的石壁顶端,遥遥立着一个小亭,八角重檐、乌柱青瓦、斗拱承托、攒尖宝顶,亭中仿佛正有人击剑而歌。
萧容凝神听去,却听此人唱道:
“悠悠远行客,去家千余里。出亦无所之,入亦无所止。浮云翳日光,悲风动地起。”
嗓音暗哑,颇有几分萧索之意。
四名绿衣美人抬起玉臂,遥遥指向亭中,接着便转入柏林,不见了踪影。
萧容吸了一口气,当下便飞身而起,惊鸿掠影般向那小亭纵去,还未近前,只觉飞瀑迸出的水珠已经微微沾湿了自己染血的外衫。
萧容翩然落在亭前,只见颇为此亭古朴雅致,亭前石柱刻着一副对联: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怒怨愁,皆化与无。”
字体铁画银钩、刚中藏秀。
亭中人则恍若不觉萧容已至跟前,依然是便用手指弹剑,反反复复吟唱着这几句诗。
萧容在亭前的暗影中默了片刻,便迈步走入亭中。
只见亭中一人席地而坐,这人年纪大约二十五六,玄色外衫微微露出雪白的内衫领子。浓密的头发用一根细绳高高束在头顶,面庞轮廓凌厉非常,剑眉中间一道细长的玄真纹,映着底下一双黑瞳犹如无波之古井。青色鬓角微乱,两耳下各有一缕乱发,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此人左袖微微卷起,露出一截古铜色的手臂,正摆弄着身前一把木剑,见着萧容进来,也是不以为意,依然击剑而歌。
萧容正待说话,却不妨觑到旁边地上背对着她,正侧卧着一个蓝色玉簪的身影,不由得喉头就是一紧!
萧容禁不住上前一步,颤声唤道:“阿朗!”
只见那蓝色身影竟是动也不动,依然背对着她,一手枕在耳下,双腿交叠,席地而卧。
见她出声,上首那个玄衣人终于停了下来。
他淡淡的放下剑,手中金光一闪,将木剑化作一枚形状古朴的木簪,将簪子插入发顶,又端起手边一个木碗,仰头一饮而尽,方瞧了瞧萧容,口中惬意道:“好酒!”
声线甚是低沉。
萧容按耐不住,几步绕到蓝衣人身前,只见那人长眉斜飞入鬓,凤目微阖,不是王朗,又是何人?
萧容见他似睡非睡,心下狐疑,正要再唤,方听上首的玄衣人懒洋洋地道:“师妹,有段日子不见,怎么你的形容如此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