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没有半分喜悦,却是有一丝落寞、三分凄凉。
林星稀接口道:“夜深江月弄清辉,水上人歌月下归。”
王朗抬头看了他一样。
林星稀清咳了下:“这名字不错,甚配此剑。”
自此之后,两人一同上早课,倒是渐渐熟识起来。
林星稀差不多数十年都没跟山下之人说过话,看着王朗一派新奇,常常背着凌虚向他打听外面世界。
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老去,多年修道,面对何人何事都能四平八稳,但是待听说乱世早已终结,终于天下太平时,他心中还是感到了喜悦。
再后来,他从师父那里偶然得知,终结百年乱世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眼前这个男子,简直惊的合不拢嘴。
究竟是什么,才让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君主弃位修行?
隐隐的,他忽然觉得这个青年身上似有无数秘密,让人忍不住探究。
王朗除了修行之外,哪里都不去,整日守在“了了居”,看着那个年轻女子。
林星稀问他,王朗总是默然不语,林星稀从他的表情中却能推测出,这女子和他之间必定有一段沉重的过往。
一次师父忽然临时出关,发觉王朗竟然应该修行的时间,守在“了了居”,当时就要申斥他。
林星稀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竟鬼使神差的替王朗分辨,在王朗愕然的目光下,林星稀居然觉得少许不自在。
从那天起,王朗倒是同他走近了许多。
于是两人修行之余,倒是常常一起赏月、烹茶,也一起聊聊山南海北的趣事。
渐渐的,王朗的心境似乎平复了不少,偶然也能露出个笑模样。
如此又过了匆匆数十年,林星稀觉得自己心境发生了变化,过去他总是喜欢独来独往,然而寂寥的过了几十年,忽然发觉有个人知你、懂你、好像也能永远陪着你,竟是一种非常感受!
怎么样的非常,他也说不清,似乎就是一种归属,一种宿命。
那个嗜杀的一派宗主好像渐渐消失。
他觉得自己正在脱胎换骨。
他把这一切,都归于王朗。
一次两人背着凌虚偷偷喝私自用野果酿造的果酒,王朗醉的歪在草席上,林星稀便在亭中守着他。
看着他微颤的双睫、苍白的面容,林星稀禁不住伸手想要去触碰,手臂伸到半途,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林星稀忽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站起身来,仰望空中明月。
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