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银蟾不允,道:“你不会轻功,走得慢,我总不能让大伙儿等你。”
原晞还以为她心疼自己,才让自己坐轿,闻言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蒋银蟾道:“关叔叔是我娘的心腹,他遇害,我娘难免伤心,待会儿我先去见她,你跟着杏月她们去归置,等我娘心情好些,你再去拜见。”
原晞拱手道:“那便有劳大小姐在教主面前多多美言了。”
蒋银蟾抚摸着他的背,又给他喂定心丸:“你放心,我看中的人,我娘一定也喜欢。”
转了七八个弯,过了四五道门户,两人在岔路口下轿,蒋银蟾和曲岩秀去上面的闻喜斋,原晞跟着杏月等人向东去她的住处归置。
走在石阶上,蒋银蟾一回头,原晞也在回头看她,心中隐隐的期待得到满足,她才注意到那是一种依恋的目光。
天蓝阴阴,摇晃的树影像魑魅魍魉环伺着瘦弱的美人,这里是她的家,但对他而言,陌生又危险,她是他唯一的依靠。
品出这层意味,她简直不忍心转头。原晞先转过头去,她望着他走远,才移开目光,对上曲岩秀的眼睛,头一低,继续往上走,想了想,又停下握住他的手。
“曲师兄,原晞不会武功,初来乍到,我多看顾他些,你别在意。”
曲岩秀没想到她会安慰自己,露出一点意外之色,道:“我明白。”
在意又能如何?她并不会为了他的在意,就收起一颗好色的心,他应该感到荣幸,他在她心里的分量至少还值得一句安慰。
闻喜斋是柳玉镜的书房,她握着卷书,坐在炕上,蒋银蟾一进来,便猴上身去,抱着她的脖颈撒娇道:“娘,我好像有十多年没见您啦!”
柳玉镜照她背上打一下,道:“下来,这么大的人了,叫岩秀看了笑话。”
曲岩秀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道:“蟾妹就算八十岁了,在教主面前也是个孩子。”
柳玉镜道:“等她八十岁,我早就去见她爹啦。”
蒋银蟾道:“不会的,柳教主洪福齐天,长生不老,我看您比我走的时候又年轻了呢。”
柳玉镜笑一笑,拧她的脸,道:“就会哄我。听说你在外面遇上不少麻烦,受伤没有?”
蒋银蟾道:“那帮小喽啰岂能伤到我?只是关叔叔遭了杜寒的毒手,杜寒已被曲师兄擒住,给他通风报信的俞大夫被我射死了,娘别太难过。”
柳玉镜叹了口气,望着案上的插屏,神色感伤,道:“关钊二十岁加入本教,跟我同龄,十多年来忠心耿耿,实在可惜。那个俞大夫也是老人了,竟会勾结黄泉山庄,人心隔肚皮,真是一辈子都看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