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银蟾嗯了一声,有点迟疑地问:“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蔺琼琼移开目光,道:“几个月前,我在绛霄镇上遇见两个仇家,他救了我,便认识了。”
更早之前,在佛窟里的相遇,她不想说。
蒋银蟾道:“你们很熟?”
蔺琼琼摇头道:“他一句话都不肯跟我多说,我后来打听,才知道他是你的……面首。真奇怪,他那样的高手,怎么愿意做你的面首?一个月前,我又见到他,荒山野岭,他让我快走,怕你来了误会,我便明白了,他喜欢你。”
蒋银蟾从她萧索的神情中看见一颗受伤的芳心,道:“你不恨我么?”
蔺琼琼瞅她一眼,微笑道:“不如自己的人得到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那才应该恨。蒋小姐,我很佩服你,晦丰长老那一掌,我无论如何是不敢接的。”
蒋银蟾默了须臾,道:“你很好,只是和他差了些缘分。”
将养数日,她的内伤大愈,蔺琼琼才告辞离开。蒋银蟾踏上归途,这日中午,雨雪交加,她在一个酒肆中饮酒,廊檐下挂着一串串腊肉,快过年了。
青布帘子揭起,三名长大汉子走进来,为首的穿着件石青色素缎面狐皮袍子,风领帽子上沾着雪粒子,看见蒋银蟾,眼睛一亮,走过去坐下。他身后的两人向蒋银蟾行了一礼,在旁边一桌坐下。
曲岩秀道:“蟾妹,你出来这些日子,教主放心不下,叫我来寻你。”
蒋银蟾扭头看着窗户,不说话。
曲岩秀笑了笑,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么?那日是我不对,你饶过我罢。”说着起身作了一揖。
蒋银蟾自顾自地吃光一壶酒,一盘牛肉,起身走出去。墙根下两个小叫花子迎上来,笑嘻嘻地讨钱。蒋银蟾低头从荷包里拿钱,眼角瞥见小叫花子脏兮兮的衣袖中一蓬银光激射而出。她双足猛蹬,向后跃退,已经来不及了。
耳畔衣袂带风,一道身影严严实实地罩住她,砰砰两声闷响,两个小叫花子飞了出去,摔在路边的石头上,脑浆迸裂,手中的银色圆筒滚落。
曲岩秀放开蒋银蟾,道:“蟾妹,你伤着没有?”
蒋银蟾摇头,脸色发白,道:“你受伤了。”
曲岩秀扯了下唇角,道:“我不要紧。”命人找来一块磁石,借了店家的屋子,脱了上衣,从后背肩头起出六枚银针。
针上有毒,蒋银蟾取出一个瓷瓶,打开倒出一粒淡黄色的药丸,道:“这是解毒清血的,你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