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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晞转身看向房里,披星戴月,翻山越水,寻觅芳踪,一颗心时时吊着,担尽惊吓,伊人终于近在咫尺,他却有些踟蹰。
柯长老瞅他一眼,道:“大小姐,你怎么样?”说着大踏步进门。
房间逼仄简陋,蒋银蟾坐在床上,怔怔地望着柯长老身后的原晞,如同做梦一般。柯长老知趣地往旁边让让,原晞见她穿着白罗衫,系着白纱裙,头上没有一点装饰,素着脸,单薄的像片纸,真是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呵化了她。
蒋银蟾心情激荡,血腥气直冲嗓子眼,强压下去,道:“你来做什么?”
原晞在床沿上坐了,道:“我听说柳教主遇害,不放心,便来找你。你受伤了,让我看看。”说着伸手诊脉。
蒋银蟾推开他的手,垂下眼,冷冷道:“我不要你管,你走罢。”
原晞深知其性,听了这话,一点也不觉得心寒,想当初,听说她在铜陵县的天涯客栈,巴巴地去找她,反被她抽了一顿,他也没觉得委屈。他不是那种为女孩子付出,便希望她对自己感恩戴德的男人。
他也无法想象蒋银蟾会对自己感恩戴德,那就不是蒋银蟾了。
柯长老道:“大小姐,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现成的大夫,你就让他看看罢,我们给钱就是了。”
原晞道:“是啊,你就当我是个大夫,别多想,好不好?”
哪有这么简单,先是疗伤,后面不知道要怎样呢!本来谁也不欠谁就很好,何苦来呢?显得他有能耐?蒋银蟾眼中多了点恨意,刚说出一个你字,哇的一声,吐出口血。白衣沾血,鲜红夺目,蒋银蟾再也支撑不住,在原晞和柯长老的惊呼声中晕了过去。
原晞诊过脉,拿出一颗药喂她服下,叫人找来一辆车,抱着她上车,折回落星岗酒店取了行李,给了妇人五百两银票便告辞。妇人送他们四坛酒,一大篮馒头,原晞中午尝过了,实在不好吃,却不过,才收下了。
星光下,妇人目送他们一行人,直至望不见方回,狠狠亲了一口银票,道:“真正是财神奶奶啊!”
财神奶奶睡到次日下晌,眼睛睁开一线,看见一个青茬茬的下巴。
马车颠簸,原晞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腿上放了一包衣服,让她枕着,一只手搭在她腰上。胸腔里的剧痛退变为钝痛,她好受多了,心情也平和多了,打量着他消瘦的脸,温热的酸楚在心头晕开。
她想坐起身,没力气,挣扎了一下,原晞低头看她,道:“你醒了,别乱动,你脏腑重伤,非得静养不可。”
蒋银蟾别过脸,道:“知道了,你走罢。”
原晞拿出两颗药,一手扶起她,道:“把药吃了。”
蒋银蟾含住药丸,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几口,把手伸进袖子里掏银票,空的,才发现衣服换了。睇他一眼,也没问谁换的,只问:“我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