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希一眼就瞄到了茶几上是自己的素描本,顿时脸上一热,十分恼火地说,“你怎么能乱翻我的东西!?”
“乱翻?”顾薇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如果我不乱翻,我还不知道你对……你居然对男人……还是你……”
“表哥”这两个字硬生生地卡在顾薇的喉咙里,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景希,仿佛看着一个怪物。
景希受不了顾薇的眼神,把头扭了过去,眼睛落在茶几上的素描本。景希迅速地弯腰,想把素描本收起来,那是他自己的秘密,他守了那么多年,本来什么事都没有,大家都可以平静地走下去,为什么要把它翻出来?
顾薇看到景希没有否认,反而想拿回“证据”,也站起来更景希抢,“你看看你画的这是什么!?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儿子!?你就这样看你表哥的!?”
两人的争抢过程中,画本在两人的手间被撕裂,几张完好的画也满天飞——各种各样的、顾文哲的——裸|体,有的,甚至生动地把男人最引以为傲的器官都画了出来。
景希的脸色变得惨白,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没有了牵引的提线木偶。
顾薇看到这些画脸都红了,抬手狠狠地抽了景希一巴掌,嘴里喃喃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她恨不得把景希画的每一张画都撕烂,都用火烧掉!
景希弯下腰,一手捉住自己的领口,全身仿佛有千万只小虫子在啃噬,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毒瘾又来了。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画被撕碎,那心情比顾文哲拒绝自己的时候伤心绝望得多。
自己就仿佛一个畸形的怪胎,放在马戏团里供人取乐,是个变态,是个怪物!
景希慢慢地跪在地上,看着撕碎的纸张上还有顾文哲微笑的脸,他画得惟妙惟肖。景希闭上了发酸的眼睛,如同困兽一般,心里没了方向。
从那天之后,他就一直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收了手机和电脑。
顾薇坚持认为景希得了病,要把他送去医院。
这种羞人的事情顾薇又不好拜托别人,只好自己去找适合的医院,打听治疗的效果。她也守着电话机,怕顾文哲会打电话进来。
景希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有的时候很安静地坐在房间里,有的时候又会生气地摔东西。
顾薇并不知道景希正在强忍着毒瘾,反而更加坚信自己的儿子陷入某种变态的感情中无法自拔,焦急地给为他找合适的医院,又去学校给他请了假,要送景希去进行封闭式的治疗。
时间一天一天的熬过去,顾薇终于找好了医院,入院手续也办好了,只用把景希打包送过去就好。
房间里,景希已经知道自己要被送去某个地方进行治疗,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情没有半点波澜。顾薇摸了摸他的头,语重心长地说,“你还是妈妈的乖儿子,对不对?”
等到顾薇走后,景希从抽屉里拿出木雕用的刻刀,朝手腕上试了试,深深浅浅的痕迹仍然留在白嫩的手腕上。
他没有再下手,他清醒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不再对毒品上瘾了,不需要再通过痛苦来抑制想要吸毒的冲动。
景希坐在地上,头靠着床,随后握紧了一下手上的看到,侧过身子,沿着床腿上的刻字,继续一刀一刀地刻着。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景希居然听到了刺头的声音,随后是顾薇上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