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劝也劝不听。”
“有把握没有?”
自家的孩子,还能如何?
难不成举报啊?
孟德海沉声询问。
有些事不能做,但既然非要做,那就必须计划好,不能留下太明显的破绽。
不然,是会有麻烦的。
当然,只要你能弄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那一切皆大欢喜。
书记是书记,赵立冬是赵立冬。
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有把握,略有瑕疵,问题不大。”王逸实话实说,却没透露如何计划。
有些事老干部知道是你干的,但不能知道具体的细节。
并非不信任。
而是不适合。
违背他本身的立场,违背他的初衷。
自己作为家人,该保则保,该维护就维护,手不能脏,不然以后的路不好走。
孟德海沉吟半晌,目光死死盯着王逸,最终无奈的叹息一声。
“不想当官就不当呗,何必自污,你这样做会冒很大风险。”
自污?
也许是,也许不是。
虽说占了一定的原因,却非主要。
他只是不想让某个人活着而已。
不想作恶多端的人还能善终,即使手段恶劣也无妨。
他当然明白老干部的想法。
任何谋划总会留下蛛丝马迹,雁过留痕,风过留声。
计划越周密,越复杂,留下的痕迹也就越多,最简单的方式才不会留下痕迹,但那样太糙。
只要他做了。
有无证据并不重要。
因为所有人都会知道是他干的。
这也杜绝了踏上政坛的道路。
所以,老干部才认为他是在自污。
显然,不是!
“孟叔,我就个平头老百姓,不懂什么政治影响,不懂什么大道理,也不懂轻重缓急,我只是看不惯某些事,我只知道欠债还欠,杀人偿命。”
“我不信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所以,我想试试,祸害是否真的能遗千年!”
王逸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如果他活着,那是命,得认!”
“如果他死了,也是命,活该!”
孟德海也明白自己劝解不了,索性也就放弃了争论口舌。
与王逸一同看这外面的风景。
沉默半晌。
“我快升了,我是你爸,也是你岳父,你后面还有黄老,放手去干,只要你不做坏事,只要你执行你心底的正义,那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孟德海充满皱褶的手拍了拍王逸肩膀,手掌厚重,犹如千钧,给予无穷支持。
王逸回过头,似乎觉得老干部这张严肃的脸没那么可恶,身上仿佛散发着佛光,看着极为慈祥。
卧槽。
我怎么会这么想?
我脑子瓦特了?
王逸连忙将这可怕的念头甩出脑袋,再次望去,果然,还是那严肃沉闷的脸,这才舒了一口气。
“对了,家里没菜,你记得让你手下送些过来,我去书房看会儿书,好了叫我。”
孟德海笑着提议,握着茶杯转身朝书房走去。
王逸无奈,只能掏出手机吩咐下去。
随后。
目光落在画卷上。
上面的画面栩栩如生,却好似缺点什么,总感觉像是半成品。
王逸提起画笔,快速的勾勒。
画面中,女神像下的小孩旁边出现一道佝偻的身影。
身影是个老头,面带笑容,双眸充斥着慈爱和关怀,却仍旧掩饰不住流淌的阴鸷和凶狠,枯手抚摸着小孩的脑袋,如一幅和谐美好的家庭旅游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