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点了点头,他认为荀彧说的是正确的。但是王言已经英明了二十四年,麾下还有贾诩、郭嘉等人,不太可能会有什么弱点,即便有,那也是故意透出来的陷阱。
沉吟片刻,他说道:“虽敌强我弱,亦不可一味防守。其积累深厚,粮秣充足,兵精将勇,民皆悍勇,可以战三年乃至五年,此非我等能及,我必败矣。”
“主公之意……”
老曹哈哈大笑:“王言秋后必来攻我,盖因其重民生,军民皆忙于收粮,无心战事。所谓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既如此,我当先攻王言,迫其迎我,其慌忙迎战,必有疏漏,与我等可乘之机。
文若,传我军令,速速秘密整军,万不可为王言觉察我之动向。待秋收之时,兵分三路。一路攻扬州,一路取汉中,一路趁王言兵马调动之际,过巴山、破武关,直取洛阳。纵不能成,亦可下南阳,入河南,乱其腹地。”
荀彧应声称是,赶紧跑出去传递军令,召集人手统筹粮草军器等事项,一切还都要秘密进行。老曹当然也不是真的甩手掌柜了,现在只是荀彧做工作,后续各种事项都要请示他的。
看着荀彧离去,老曹又是哈哈笑了起来,很自得他的命令。王言一定想不到,他老曹不老老实实的防守,而是抢先攻打,还是趁着秋收之时攻打。
虽然后续的发展如何不知道,毕竟王言实力强么,但是老曹自信的认为,在前期他是可以占得先机的。
….
况且他麾下的军队,那也是高强度的训练了六年时间的,虽然没有做到百万大军都是精锐,但也是几十万的一线部队。军器也经过了改良,装备了大半军队。
他很清楚王言的军制,二十岁从军,三十二岁没当上军官的就要退伍。距离双方上一次交战,已经过去六年。距离王言一统河北,更是已经过去了十年。当年的那一批精锐军卒,如今早都卸甲归田,当着所谓的警尉。
现役的整编部队,全都是一群没有见过血的新兵。甚至即便王言征召老兵,那些老兵久疏战阵,早都成了酒囊饭袋,又能有几分战斗力。
确实,王言的后勤好,军士的吃喝充足,肉食不缺,油水足,甲胄更轻薄,防御能力更好,兵器的质地更加坚韧,以更轻的重量,达到了超过原本兵器的硬度、锋锐。
但是再好的兵器也是人用的,况且王言的武备又不是真的刀枪不入,锋锐难挡。所以老曹并不认为,王言麾下的军队就能比他麾下的军队强多少。
老曹十分狂放,摆手道:“且歌且舞。”
话音落下,方才撤出去的一堆舞女,倒腾着小碎步走进来,后边的乐师跟着,在不影响视野,又不影响传递声音的地方,继续演奏着乐曲。
老曹眯着眼睛,自斟自饮,偶尔吃菜下酒,手中打着节拍,不觉已是醉了……
两千年后的人在这个时代,大抵是没办法生活的,因为少了手机,少了各种繁杂的信息,没法对抗时间。当然,环境会教现代人做人,走不脱,便也不得不适应。
只得整日无聊着,只觉每一天都过的十分煎熬且漫长,待到晚间时候,惊觉一日已过,回首一番,竟无所获,便没来由的一阵恐慌。
王言不一样,他是很能耐住寂寞的。即便什么都没有,没有书籍,没有女人,没有尔虞我诈,只让他呆着,他也能呆的住。
何况现在他治下文风大盛,要出版的书甚至排到了半年以后,他很有些消磨时间的去处。
打仗不是一天两天,王言回到洛阳以后,就已经在为着秋后的统一战争做准备。将粮草送到预备开战的各处地点,以方便战时所用。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他的原本军事计划,确实是要等秋收以后再开战的,他一直都是秋收以后再打仗,甚至连春耕的时候,若是没有人打他,他也是不愿意动手的,因为春天的工作一样很多。打仗用的都是壮劳力,而且并不单单是前线的士兵,还有庞大的后勤体系要运转。
就像先前跟袁绍的河北之战,一线战兵也就是五万人左右,但是后勤兵马却有十余万。
这一次跟曹操的统一战争,注定了是全面的大战。他派出去十万人,后边就得有二十万人跟着忙活。
所以老曹想的不错,他的突然出手,王言确实是没有想到。
毕竟粮食都熟了,就等着收呢。要是收的不及时,或是天公不作美,最后岂不是都烂到了地里,损失惨重。
但老曹就是狠在这里,反正军粮是够了,地里的粮食就是百姓的,或者就是老弱妇孺的粮食,收不上来不要紧,不够吃不要紧,该征的粮照样不能少。
王言其实也应该想到的,老曹就是这样的狠人,只要能赢,只要最后赢的是他,那就没什么所谓。要不怎么能说是枭雄呢,就是狠。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连日有数骑快马入洛阳,曹操十五万大军取汉中,二十万大军攻扬州,战争的阴霾再一次笼罩大地。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阴霾之中,隐有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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