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厚礼又是一鞭抽下,怒道:“一力承担?郑郁啊!郑郁,你的书读到哪里去了?自古以来的父父子子是分不开的,我倒是听人说近来参你的折子不少,得罪了权贵还不是要我摆平。”
郑郁阖眼,这些日子来被岐州案、科举案拉下的官员都有参他的折子,他如何不知,只是不想郑厚礼才入京就已知晓。
郑厚礼柱杖走到郑郁面前,说:“我看不然,我去给圣上卖个老脸,把你调出长安,别在朝中待了。”
“不可!”郑郁急忙说,看郑厚礼眼露不解,解释:“爹,习得文武艺,献于帝王家。这句话是你教我的,若有青云之志,离了中央如何能展宏图。”
“可我更不想你把命和仕途丢在这里。”郑厚礼深叹口气,柱杖离开,“你俩给我好好跪着,鼓声未响不许起来。”
郑岸正想开口安慰老弟,又听郑厚礼喝斥:“不许说话!”
月色清辉,蝉鸣不止。荷花香气飘进卧房中,此时房中若是没有大喊大叫真是美景一卷。
“啊!!!你轻点,能不能好好上?不能就换别人来。”
“哎呀!我轻点不行吗?你还信不过我。”
郑郁趴在床上,瞧见屋内林怀治重新送来的琉璃桃源水画屏风,由着郑岸给他重手重脚的上药。
“嘶!我挨打是因为仆固雷的事,你罚跪是为什么?”郑郁伤处又被郑岸戳中,有些呲牙咧嘴,郑岸上药力度跟林怀治简直没法比。
这几年郑岸因从军事,在军中累有声望,郑厚礼顾着面子鲜少罚他。他俩已不是孩童,怎还会一起罚。
郑岸用细软的绸布蘸了漠北秘药,应是很轻柔的涂在血疤上。听此脸色突然微变,话语飘忽:“家里事呗。怎么,我事事都要跟你说?”
“不可能,家里那点地儿能有什么事?爹要这么罚你?”郑郁看郑岸脸色不自然,不太确定地问:“你该不会是欺负程知文了吧?”
郑岸哂笑:“我欺负他做什么?我难不成是疯了?不过一个小刺史,我看上去很有闲情雅致?”
郑郁不留情面地说:“你不是那种看上去能有闲情雅致的人,你打他了?”
“没有。”郑岸盖好药离床放回原位,说,“只是交谈了两句。”
这个交谈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肯定只是普通的交谈,但从郑岸嘴里说出,那就不普通了。郑郁翻不了身,只能继续趴着,换了个方式问:“那知文儿子对你可有礼貌?”
郑郁放了药后大马金刀的在床边坐下,一脸纯真:“他儿子不是个哑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