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郎妙哉!”说到这里郑郁再也忍不住以手遮脸大笑起来。
林怀治只是俊脸含笑没说话,而后为他内外清洗干净,抱着人倒在方才堆起的被上,轻声道:“与戎狄商谈,你小心为上。他们若有不妥不敬处,先骂回去再说,任何事有我为你担着。”
“不会有的,两国商谈自然以雅为上。”郑郁很是喜欢林怀治的手,修长分明就算是在夏日也温热有力不生汗液,他细细玩着,“不过万年县尉徐器之把梅说儿子误杀赵定的事交给了我,他虽是王瑶光的弟弟。可前些日子从未露面,今日宴上他出现的悄无声息。”
林怀治沉思须臾,说:“定是刘九安让袁则直请了他来,太子或许早已怀疑你我有盟,暗探来报他这几日与刘仲山出入频繁。况且日前他曾被父皇斥责,那此刻的他怕是疑神疑鬼,何况这次袁相与刘仲山分庭抗礼,太子就更不会由我在其中做大,他今日去魏国公府怕是就想着要让刘九安从袁则直身上下手,寻出袁相的错处,一举参上让刘仲山赢得朝堂局面。”
“只是他们没想到刘九安根本不会听。”郑郁说,“席上由浑河州提起崇德王继而是揽音珠,那时刘九安神色微异。他只是想与刘仲山作对,根本不会管公主是否回来。所以才借袁则直的手把徐器之送出来,还会让我们以为这一切都是王瑶光做的,他藏于暗处,任何事情都是托着王瑶光的面子。”
林怀治说:“徐器之既然把东西递到面前,拂去就真是却之不恭了。拉下梅说,浑河州的事情也会好谈许多。只是如此看来,刘九安是把所有人都算在里面了。”
郑郁听着林怀治的心跳声,怅然道:“他也算计了则直,他把金乌章送给则直,料是想到我与他来往过密,早晚有一天会发现。”忽而他又像是想起什么,惊道:“去岁去平康里,则直没有那么多钱,我想是他提出去,而后你就出现。王瑶光请你办事,那我也说不定也会知道,对于丽妃的死,若真有异,那我绝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追查到底。”
说到此处,林怀治也不由严肃起来,沉声道:“你查到的真相必是皇后除丽妃想扶太子,那时你已疑心刘仲山杀兄长,怎会想不到皇后的所为是为了谁?”
“丽妃和子若死于一党,如果他猜中我的心思,那就一定会认为我俩会联手除刘仲山。”郑郁细细分析,脸色沉重,“所以当时吴鄂才会在我问时轻而易举的说出真相,继而在宁王手中查到丽妃的疑因。因为指使吴鄂说出真相的人就是他,刘相独子这个身份足以让他在朝中交好刘党。”
事情瞬间清晰,这也是为什么吴鄂会说出真相,以及他轻松查出倒卖药材的账册。这一切跟刘千甫有关的事情,都是刘从祁亲手送到他们面前的。
只为让他们在前做刀,他藏于背后布棋。
林怀治抱紧他,说:“刘九安,此人果真不简单。王瑶光与他结盟,两人情谊不浅。这次刘九安不想朝中刘仲山得势,所以他一定会拒绝刘仲山对他的安排,继而打着为父好的由头,推你去与戎狄使者交谈,所以今日殿中刘仲山才会举你。”
“你也猜到了,只是我们这步棋走的太险。”郑郁与林怀治的手十指交叉相握,“要是少了一步或刘九安不按我们的想法走,那刘仲山......”心里倏然反应过来,抬头看林怀治,哂笑道:“他是不是早就知晓我俩情意?所以他根本不担心没我们会无举动?是那场马球会?!”
“太子马术上乘,若他真跟刘仲山逆着来,是不会想你死的。”林怀治说,“那件事只是他在试探,试探我是不是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