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治——!”厉喝从门口响起。
一道身影从门口迅速走至床边,抽走林怀治手里的枕头扔掉。挡在严子善身前,而严子善则抓住林嘉笙的鎏金绣裙偷笑着看他。
林嘉笙纤眉朱唇,明艳大方的精致面庞带着隐隐怒气,她肃声道:“怀治,尊亲长的话,五哥教过你。日后你可不能再对他,我的驸马无礼。”
林怀治欲哭无泪:“姑母,你也同意了?”
林嘉笙清咳一声:“此乃家事,圣上有旨。我等身为臣子,也不得不从。”
饱受折磨的林怀治给林嘉笙告了一礼离开,出门时见到了在庭院里踢泥巴泄愤的林怀沆。
他这才想起,严子善是林怀沆的骑射师傅。
“六表哥,你为何面有不乐?”林怀沆见到他后过来给他拱手示礼。
林怀治摇头:“没有。你是来看望连慈的?”
“不知我阿娘看上他什么了?”林怀沆十分疑惑,明明月前还对此人颇为嫌弃,如今又当作宝贝,愤愤道:“怎么这次就喜欢这种了?!”
林怀治无奈道:“我也不知。但他人心善纯直,姑母不会受欺负的。”
林怀沆冷笑:“受欺负的肯定是他。”
林怀治轻叹一气离开。
阳昭长公主要成婚的消息,让朝中的官员有些欢喜有些愁。但对于德元帝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郑郁被德元帝关进刑狱次日,林怀湘才策马返回长安,可迎接他的却是帝王怒火与猜疑。
德元帝服过丹药后,脸色好看了不少,他冷眼看着林怀湘,压着声问:“此番,我没死,太子你是不是很失望?”
林怀湘愣了一瞬,忙跪下,惊恐道:“陛下,臣在半路被盗匪所拦,没有及时回京护佑陛下圣驾,路途之中臣无不挂心陛下。无任何失望之举,见陛下无恙,臣喜不自胜。”
林怀湘在知道宁王想要谋反时确实开心,若是宁王逼宫成功,他这个太子回京诛杀逆贼做皇帝名正言顺,若是宁王失败那他回京护圣驾,对于德元帝也是一份天大信任。
可万没算到,他在途中被人拦住了脚步。这样导致事情的结果在德元帝心里变成了第一种,他想趁宁王谋反成功之后做皇帝!
德元帝冷冷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这个父亲是半分都没有看明白。你的六弟、七弟都比你有孝心得多,儿啊,你到底是不是盼着我死在宫闱乱中?”
晚年的帝王对于成人的皇子,是猜忌大过疼爱,他不敢想若那夜发动兵变的是太子,那他是不是就被逼禅位了。
此言一出,林怀湘汗泪直流,连忙磕头,哭道:“父亲,儿子真的没有这样的心思。宁王谋反儿子一无所知,前往惠陵祭祀是父亲所托,儿不敢怠慢,礼仪一应俱全。回程途中遭盗匪所伤,可也挂念父亲安康,不敢有一刻延误直奔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