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河西军中的兵士说,敦煌一带有沙匪。”林怀治拿过那残甲仔细辨认。
“沙匪数年前不就都已被王光林剿灭了吗?”那边收战的钱伍走过来,说,“这会子怎么还会有?”
沙艾格说:“匪患年年有,非一朝一夕可以摒除。朝廷有销兵名额,这削减下来的兵只能是落草为寇。”
“那这些怕是藩镇销下来的牙兵。”郑郁转头看沙艾格,拱手道:“还未多谢阁下相救,只是今夜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怀治让萧宽把马牵来很是警惕地看着他,沙艾格忽略这个眼神,笑着说:“商队里的有位朋友葬在鸣沙山,我带他们前去祭拜一下,说多了话一时忘记时辰回来时就遇到你们了。”
月色下,郑郁看沙艾格双眼微红,像是刚刚哭过不久,随口道:“原来是这样,不知葬在何处?方才我与林六也在鸣沙山倒未瞧见你们。”
沙艾格道:“就在山下往西几里地,不过你们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去看看。”
林怀治道:“不用了,天色不早,先回去吧。”
众人都担心贼匪再来,于是上马离开。
回了沙州城后,郑郁与林怀治拿着残甲去找沙州刺史商议城外贼匪的事,但沙州刺史却说这附近并未有贼匪,数年前严明楼已清剿过一次,按理来说不会再有,况且这残甲是十几年前的样式,军中已不再用了,郑郁和林怀治有所思地对视一眼。
沙州刺史又命斥候与本地军队前去搜寻,确保不会再出现此种事情。因着明日还要赶往玉门关,两人只能严肃的交代贼匪事后离开。
回官驿路上,林怀治说:“这刺史要么撒谎,要么贼人是他人所派。”
“一套十几年前的甲胄穿身,根本不符如今军中的装扮。”郑郁说,“在联想至玉门关一事,回纥叛军撤退,突厥在前。今夜贼人穿的多半是以前从大雍军队身上强掳来的甲胄,而且观今夜他们出招路数,并不像军中招式。”
“或许真的会是胡人。”林怀治严肃道:“越近玉门关,这离奇之事就越多。”
“上次斥候说阿史那莫在河西一带寻人,这个人只怕就在河西地界,但不知其具体位置。”郑郁沉吟片刻,说,“他抓住王瑶光,怕就是想引这个人现身。但这人怎会因王瑶光现身呢?”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官驿门口,林怀治一手牵着郑郁,一手推门进去,说:“夜深了,多思伤神。我们先去玉门关打探清楚,而后才能对剩下事情进行一个个探查。”
“嗯。”郑郁握紧林怀治的手,他觉得有林怀治在身边,世间的所有愁事都可以不用去担心。
回房路过大厅时,郑郁发现沙艾格坐厅前的石梯上由侍从给他上药。
“沙艾格,你受伤了?”郑郁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