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上依旧有些许差异。说到底,我并非对他的行踪有什麽意见,当然也没有任何干涉或阻挠的意思——加贺谷究竟想做什麽,这才是我真正好奇的地方。
难道他正在物色一具新的身体吗?
一想到他鬼鬼祟祟地出没於墓园或医院停尸间的情景,这个猜测似乎逐渐变得合理了。说的也是,那一次他脸上出现裂痕时,就连我也吓了一跳,以他的作风而言,在身体坏掉之前找好新的备用躯体,大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麽说来,加贺谷往後或许会变成相貌陌生的男人、女人、老人,或者小孩,这都是很有可能的……一想到我或许会被迫跟陌生人交换唾液,即使那具身躯里面盛装著我相当熟悉的对象,然而一股无来由的微妙反感却随即涌了上来。
啊,倒不是说我个人对於接吻有什麽排斥的地方,毕竟经历了这麽多次,也早就已习惯了。不过,请大家仔细想想,现在的加贺谷在外貌上无可挑剔,年纪也与我相当,交换唾液时生出的些微牴触感依旧顽固地存在,如果加贺谷变成了五岁的幼童或者年迈的长者,我究竟该如何接受这件事呢?怎麽想都觉得诡异,甚至感到一丝毛骨悚然。
「就凭你,也想过问主人的行踪吗。」虎斑猫抬眼瞥我。
……那种轻蔑又不屑的语气是怎麽回事!刚才打了我一掌却又从盘子里喜孜孜地吃掉我准备的鲑鱼的又是哪里的哪只猫啊?这就是所谓的过河拆桥吗。好一只忘恩负义的恶劣猫咪啊。再次重申,我不是什麽被虐狂,也不是猫奴,绝不会认为这种直率得近乎失礼之处有什麽美好可言。
这只猫就像身为主人的加贺谷一样,明明有著完美的外表,说出来的话却总是令人恼火不已。更糟糕的是,作为受害者的我居然也对这种事情习惯了,在短暂的恼怒过後,很快地恢复了平静。
真是了不起啊,我。
「不是过问,只是问一声罢了,不回答也无所谓。」我犹豫了一下,「还有,加贺谷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回去加贺谷家了……这样没关系吗?」
虎斑猫慵懒地晃了晃尾巴,「嗯,自从之前主人蜕皮被看到後,那一家的女主人就对主人很害怕呢,还偷偷找了人跟踪主人。」
「咦?」
这是怎麽回事。
从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不过,主人现在不去学校,对方又不知道主人暂时屈居於这里,只要不被找到就没事了喵。」
说的也是。
就算是亲生的孩子,瞧见那种场景,肯定会受到不小的惊吓吧。虽然对加贺谷的母亲抱持著能够理解的心情,然而想到她找人跟踪加贺谷,这整件事又变得愈发诡异。如果只是担心儿子,没有必要找人跟踪吧?这种作法,更像是害怕加贺谷危害到自己而不敢亲自与他接触似的,隐隐透露出某种若有似无的隔阂与疏远。
「等等,屈居是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
我早该知道,不能对加贺谷与他的宠物抱任何期望。
就在这时,毫无徵兆地,空调的声响停下了。
「又停电了?」我拿起空调遥控器按了几次,空调自顾自地停止了运作,全然没有任何反应,我不由得感到有些烦恼,「真是的,最近老是停电,发电厂究竟出了什麽问题啊。」
「什、什麽事也没有喵。」
「……」
「怎……怎麽了?」
「总觉得有点可疑,你们到底瞒著我什麽事。」
「哪里可疑了喵!你说的话真是荒唐无稽!不可理喻!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