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风云掏了掏口袋,零钱不够,只有一张一百元的钞票。
“我们这儿也没零钱啊,要不给您再来个塔罗牌?我就不给您找了。”
“算了,算了,不找了,就当是付了你这杯茶水钱了。”
邵风云感到很晦气,转身就要离开。当他正要出门的时候,两辆鸣叫着警笛的巡逻警车开过,他停住了脚步,在门口望着。他的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楚,脸上流露出了苦闷的神色。这时,屋里的人叫住了他。
“年轻人,你等一下。”
邵风云回头一看,那声音是刚才端茶来的占星师的父亲。
“如果你不着急,我给你卜一卦吧?也许能有点帮助。”
邵风云看老人表情温和平静不像是打算继续套路自己掏钱的样子,便没有拒绝,转头回来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老人走了过来,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磨得溜光的三枚方孔古钱币,老人在茶几上连续
抛下六次,得了一个卦象。邵风云第一次见卜卦,还是有点好奇。老人看完卦象又微笑着询问了邵风云的出生年月日。
“您这到底是算八字还是看卦?”
“我儿子给你看的时候我已用金口诀给你起了一课,但是你出门时有了外应,我才又起一卦来验证我的判断,现在要你的八字是想更精确一些。”
“那您看出了什么?”
“今日是申日,申日属金,代表所占卜的事情但用爻属木,木绝在申,受克发挥不了作用。然而卦中另有水爻,水生木,木得水助,又升起了力量,木爻又有了作用。次卦为绝处逢生,申日木处绝地而逢水生。”
“您这么说感觉跟你儿子讲的不太一样啊,他不是说我是死局吗?你们父子俩到底谁准啊?”
“你眼下有困难,犹如死局,但是过了这个坎,挺过去了就会好起来,到时云开见日,柳暗花明。”
“都死局了还柳暗花明啊?您是说我来生么?谢谢您的好言安慰。”
“棋是死的,人是活的,事总有变数,人生总有起起伏伏。处绝地而心中不绝望,积极应对,天总无绝人之路,不放弃就能看到希望。”
邵风云好像突然脑子开了窍,老人的话让他豁然开朗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谢谢,谢谢您的开导。”
“记住,你命里逢绝处见水而生,你会渡过难关的。”
邵风云给老人鞠了一躬,表示感谢离开了算命馆。
他继续沿着街,一个人朝着地铁站而去,天快要黑了,邵风云感到格外的孤单。此刻他的身边既没有可以谈心的朋友,也没有可以哭诉的家人,哪有什么办法可以克服眼下的尴尬处境呢?他低着头,实在想不到什么出路,也明知不可能会有什么好办法,他回味着老人刚才的话。突然,一阵急促的轮胎声,一辆大卡车开的飞快,从他旁边掠过,卡车溅起了路边的一滩积水,一下子溅了邵风云一身。
“我操你大爷的。”
被溅了一身脏水的邵风云扭头就骂那卡车司机,但是卡车已经走远了。就在他回头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街对面的一个二层小楼,玻璃门上贴着巨大的招聘字样。邵风云抬头一看,小楼的门脸上一个巨大的电子招牌“泰诺侦探事务所”。招牌的下面一行滚动小字“泰诺侦探事务所现招聘优秀私人侦探,待遇优厚,欢迎有警察及相关工作经验者前来应聘。”
哐啷啷的巨大声响,围捕邵风云的带队塔坦人和另外两个喽啰走了过来,他们大声的说话声响把邵风云的回忆拉回了现实。带队塔坦人指着坐在墙边的安德烈,对着狱卒大声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看上去是在跟他嘱咐着什么。狱卒一个劲的点头表示服从。
邵风云看着进来的几个塔坦人,他们的衣服上浑身湿乎乎的,他眼睛突然一亮,感觉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猛扑到栅栏上,对着狱卒大叫。
“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狱卒看他靠了过来,以为他想要偷钥匙,用棍子敲打着栅栏冲着他大吼。邵风云赶紧缩了回去。邵风云走到透气窗跟前,那小窗比他的个子要高,他垫着脚也还是看不到外面。他跳起来,想要扒住那小窗口,刚抓住洞口,一把碎石伴随着粉尘被他扒拉下来,掉落的灰尘迷了他的眼睛,邵风云慢慢的靠着洞壁坐了下来,揉着眼睛。邵风云靠在石壁上仔细的侧耳倾听,想知道洞外是不是下雨了,但是嘈杂的山洞里响彻着塔坦人吃喝的喧闹声,他什么都听不到。洞里的空气让他觉得有些压抑,感到有些喘不过气,心中的苦闷越发深沉,他感到徒劳无力,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