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喝过酒,酒是什么滋味?真能解愁?”
面对老槐树的发问,许羡清心底酸涩,她吸了吸鼻子,“前辈,别喝了吧。我带你去药王谷求医。”
“哈哈哈。娃娃,你在哭什么?老家伙我还没死呢。”老槐树抱着酒坛子坐下,“人生啊,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娃娃,只要你活得痛快了,死是不怕的。我这辈子,除了守着这个地方,我哪也没去,我什么也没做。可我护着那么多枉死鬼,我的功劳簿上定然是记了一笔。我是不怕死的。”
\t\t\t\t\t\t\t\t\t', '\t')('\t\t\t\t“前辈……”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这话是这样说吧?冯昆那老家伙没气了,我与他定了共生契约,我啊也要跟他去了。”
“前辈!”许羡清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老槐树确实非常坦然,“冯昆那小子本事不大,心思却大得很,他啊,别看他长得丑,想得倒是美。他什么人都想救,什么人都敢救。以他那点本事那行啊,还不是我帮他。只是他透支得太多了,我也帮不了他。现在也好,都死了也好,都干净了,都轻松了。”
老槐树喝了一口酒,生平第一次喝酒,他什么味道美味也没有品尝出来,只是吐了吐舌头,“有点辣。”
“酒便是这样的。”许羡清被他的古怪给逗笑了,“这是我一位朋友珍藏的酒,年份够久,酒兴比较烈。”
“这么说,这是好酒喽?”
“嗯。”许羡清点头,因为宋二姣把自己最好的酒给她了。
老槐树继续抱着坛子喝了一口,“好酒啊,那我得好好尝尝。”
“你喝不喝?”老槐树问许羡清。
许羡清摇了摇头,“我不喝。”
她酒量比较差,要是喝了烈酒,恐怕真的会倒地不省人事了。
老槐树咂咂嘴,“那我自己享用了。小娃娃,这段时间外面乱了吧?”
“嗯。”
“哎,我们这些老家伙能做的不多,苦了你们了。”
许羡清鼻尖发酸,“前辈,我带你去药王谷吧。”
“不去。药王谷不是个好地方,他们啊,想方设法要我的宝贝去炼药呢。”
“不会的,我认识药王谷的医师,他人很好的,我见过他救治妖族。”
“那我也不去。我生在这里,站在这里,我一辈子都在这里活着,死了也要在这里。谁也别想让我走。小娃娃,别以为你给了我几坛子好酒就能收买我。我告诉你,我这颗心坚定着呢。”
老槐树又喝了两口,他突然开始哼小曲,许羡清听着觉得有些耳熟,但是不记得是什么曲子了。
“这是南域那边哄小孩睡觉的曲子。”老槐树说,“许多年前有个走南闯北的道人来了无根村,在我树下打盹,她带了个小娃娃,便是这样哼哼着给小娃娃哄睡。我听来了,觉得有意思便学了。”
“前辈在哄我?”许羡清问他。
老槐树咧开嘴露出一排牙,冲着许羡清笑了起来,“娃娃,人要往前看。过去的事如同一座大山,人背着大山是走不远的。你要学会放下,学会往前看,往前走。”
许羡清轻点头,“谢前辈指点,晚辈知道了。”
“算不上指点,只是我这辈子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悟出了这一件事。我老了,老了这副动不了的躯壳也成了我的大山。我若是死了,便是离了这座大山,我自有我的去处,我不难过不害怕不伤心,小娃娃你何苦为我掉眼泪?”
许羡清没忍住,她只是想到了前世的师父。
师父临死前也是这样交代她的。
人都有来处,也各有去处,能生活在一起便是老天赐下的缘分,学会感激便是,不必为了离别而忧伤。
许羡清咬牙忍着,眼泪确实一滴滴往下掉。
直到身旁的老槐树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在天地之间,许羡清侧目看着那还剩下的半坛酒,她咬紧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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