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解铃的消息了,现在陡然看到他的照片,激动的双手颤抖。我赶忙问叶凡:“你认识他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面对我连珠炮一般的发问,叶凡有些坐立不安。能看出这是个生在小地方的人,可能头一次做这样长途旅行出远门,面对我这个陌生人,他显得很是局促。
“这个人情况很不好。”叶凡说:“是我妈派我来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说如果只是给你打电话,空口无凭你不会相信来回扯皮还耽误事,索性就打发我坐火车过来,亲自见你,把事情说明白。让你跟我去一趟。”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
这时候我已经冷静下来,看着照片开始思考。
叶凡喝了口热水:“这个人的情况,你到了我们那儿自会明白。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我们发现这个人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在清醒的时候,曾经留下你的电话和地址,并且嘱咐过如果出现意外,就来找你,你会有办法。”
我抓住他说的关键词“清醒”,赶紧问:“他现在是什么状态?”
叶凡沉默半晌,缓缓说道:“他疯了。”
天气很不好,我们再急也无法赶路,叶凡在我这里住了一晚。通过聊天才知道,他才大学毕业,暂时没有正式工作,在家里帮忙。他家在隆城汽车站附近开了一家客栈,老板娘就是他妈,叶凡的父亲前些年因为绝症已经过世了。他妈开着客栈迎来送往,早起晚睡的,撑起这个家。
关于解铃,他知道的也不多,他第一次看到解铃的时候,也是在一个雨夜。他指着照片上的解铃说,这个人冒着大雨深夜来到客栈,叶凡开始以为是来投宿的,可没想到这个人和他妈妈很熟悉。他妈拉着这个人的手嘘寒问暖,叶凡当时没在意。
后来他妈给这个人开了一间房常住,这个人早出晚归,也不知忙些什么。叶凡并不是客栈的正式员工,就是临时帮他妈的忙,他还在努力找工作面试应聘,有时候并不在客栈。因为并不是时常在店里,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太清楚。
有一天晚上,他的妈妈把他叫到一边,给了一张信封。里面就是解铃的照片和我的家庭地址。他妈给了他一个出差的任务,到外市找到一个叫罗稻的人,并把他带来。
他妈交待他,如果这个罗稻心生疑虑,就告诉他六个字,解铃危在旦夕。如果这个罗稻就是不来,那就不要强求了。
听到这里,我苦笑:“解铃啊解铃,你可真有点意思,遇到难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不知我是不是该荣幸呢。”
叶凡任务已经完成,找到了我,把事情也说明白,他轻松地呼呼大睡。可我却睡不着,看着照片,陷入了思绪。
照片上的解铃,枯坐在黑暗的房间里,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又疯了呢?这一连串的疑问简直让我抓狂。
好不容易熬过一晚,第二天早上我简单收拾收拾东西,拿了点换洗的衣物,并给几个朋友和亲戚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要出差远行。最后一个电话,我打给工作单位,在电话里郑重通知他们,老子不干了。
叶凡挺佩服地看着我,他一定觉得我为了朋友工作都可以不要,够讲义气的。其实我在那个地方早就干够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辞职。
我们出门到火车站买了两张票上车。隆城并没有直达的火车,我们先到附近的大城市再进行中转。等坐着小客车到达隆城境内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隆城这地方真不错,一条笔直的高速路像是直插进群山之中,虽然到了冬天,满目凋零,可周围山脉起伏苍茫,别有一番韵味。作为群山环抱之中的城市,已经成为近些年的旅游圣地,城市修得特别漂亮,很有特点,依山傍水夜晚灯火通明。
大概晚上七点多钟,我和叶凡到了他们家开的客栈。
柜台后面有个精明的老板娘正在招待客人,看到我们来了,让其他的服务员接着登记,她从柜台后面转过来,接过我的背包,笑着说:“我估摸着你们就要今天回来,都累了吧。”
她笑得很亲切,接我包这个举动也很温暖,我赶紧说:“阿姨,我自己来吧,不沉。”
“你就是罗稻吧?”她说。
我说是。
她点点头,从柜台上拿了一张房卡给我,让叶凡先把我带到302房间,她马上过来。
我们来到三楼的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叶凡把窗户开了道缝,冰冷的夜空气渗透进来,我深深地吸了一下,感觉全身舒爽。他说,我们这里不像你们大城市,乌烟瘴气的,全是污染。隆城几乎没有重工业,就是靠山吃山,空气特别纯净。
我们正聊着,他妈妈推开门进来。
他们对于我来说还只是陌生人,我不想过多暴露自己的情感,耐住性子打招呼,其实心里急得快开锅了。他妈妈姓王,我管她叫王姨。
寒暄了几句,我还是忍不住道:“王姨,解铃的情况怎么样了?”
王姨示意让我随她来,叶凡也要跟着,她让儿子到下面柜台去帮忙,把他打发走了。
我跟着她向上面的楼层走去,王姨看看四周无人,说:“小罗,这里的事很复杂,我不想让儿子过多参与进来,他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我听得心砰砰跳,有种预感,似乎自己踏入了一个摸不着边际的巨大黑暗里。
王姨说的这话看似说明她的态度,其实也在提醒我,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把她的儿子弄进来。
这家客栈投资还挺大,居然一共修了五层。我们来到最高层,走廊黑漆漆的,各个房间的大门紧闭。和下面那几层已经住人的楼层相比,缺了很多的生气。
“这一层是当家的后来翻修另盖出来的,不招待客人。”王姨说。
我没有说话,跟她后面顺着走廊来到最里面的房间。王姨用房卡打开房门,里面黑森森没有开灯,隐约能看到靠窗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正襟危坐,腰板挺得很直,姿势非常不自然,就算是军人也不可能坐成那样。看上去就像一个原人大小的木偶。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诡异,我们在门口站了会儿,王姨轻轻说:“进来看看吧。”
虽然看不清这个人的长相,可我已经有了感觉。他,就是解铃。
我们进了房间,径直来到近前。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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