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住,赵泽贤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没有急着走进眼前这座幽静古朴的无忧庄园,而是大步走到路边,回望着周围层层叠叠的梯田,久久凝神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老皇帝赵泽贤突然回过头对着一脸平静的楚良才说:“良才,朕把来仪公主许给你为妻可好?”
老皇帝的这句话非同小可,楚良才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身旁的太平侯楚震山虽没有亲眼见过来仪公主,但也吓得大惊失色。
要是大内总管吴喜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被皇帝赵泽贤的提议震惊,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来仪公主啊!
当今皇帝陛下赵泽贤,四十三岁方才生的一个女儿,取名羽桐,冠以来仪公主称号,历来被视为皇家绝对的掌上明珠,在宫里简直比太子赵毅恒还要吃香,只因赵氏皇族皇子十数位,唯来仪公主一个女子而已。
现在,此时此刻,皇帝陛下说的居然还不是入宫当驸马,而是许?这岂是震惊二字能够形容得了的。
“是许,不是让你入宫当驸马哦!”见楚良才没有什么反应,皇帝赵泽贤有意无意地朝楚震山看了一眼,重重地说道。
“老臣叩谢陛下隆恩!”反应过来的太平侯楚震山顿时一脸狂喜,慌忙俯身跪下来磕头谢恩。
“呃……陛下,这个……恐怕有些不妥吧!”楚良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在楚震山身边跪立而下,言辞闪烁地说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何不妥?莫非你爷爷已经给你定了亲不成?”赵泽贤闻言眉头一皱,一脸不解地说道。
“陛下,请听侄孙一言。这不妥之处原因有二,一则我爷爷前些日子才允了陈淮安陈老将军家的孙女与我相亲,二则来仪公主身份高贵,侄孙自知绝非良配,况且如此一来岂不乱了辈分。”楚良才心下没什么好的办法,只得挑着问题解释道。
“震山,当真如此么?”赵泽贤有些脸色不悦地对着楚震山问道。
“呃,陛下……老臣与淮安之前的确写过书信有意结亲,不过尚未见过面商谈此事,作不得数的。”楚震山跪的笔直,言语不安地说道。
“那不就行了!陈淮安,哼!朕量他也不敢跟朕的来仪公主相争。至于辈分嘛,朕说无妨便是无妨,况且朕的羽桐今年年芳十七,比你还小一岁,有何不可?”赵泽贤有些霸道地指着楚良才说道。
“……陛下!侄孙如今年龄尚小,暂时还不想结婚。”眼看事情要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下去,楚良才不得已硬着头皮说道。
眼前的空气在凝结,刚才还面脸堆笑的帝王顷刻间面如寒霜,冷厉的眼神似乎想要看穿那个坚毅的少年一般。
“你到底是看不上朕的来仪公主,还是真的不想结婚?”赵泽贤咬着牙,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脸威严地问道。
“不想结婚!”这一次,楚良才没有丝毫犹豫,人虽跪着,但感觉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势。
“……好……好……好,那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皇帝赵泽贤沉默半晌,破天荒地丢下这么一句话,甩一甩衣袖,转身朝着无忧庄园踱步而去。
大兴王朝一代帝王赵泽贤,居然对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妥协了,吓得跪在一旁的太平侯楚震山险些瘫倒在地,一脸无奈地望着自己的孙子,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抬起颤抖的手指,声音沙哑地说道:“你呀!”。
然而,老皇帝赵泽贤一时妥协是真,心里到底有没有放弃,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