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茨木二愣子似的站在原地,傻兮兮地被淋了一整身,而乔心舒更是退避不及,半边身子都被浸湿了,从头到脚弥漫出一股浓郁的土腥味。
茨木:……
乔心舒:……
一般而言,倾盆大雨之下,英俊的男子与娇俏的女子两两回望,夹杂着深情与暧昧,游离着虐恋和情殇。当雨帘湿透他们的衣衫,就是一段爱情开始的时刻,亦或是一段痛苦的结束。
然而,当茨木和乔心舒在黄褐色的泥浆中对上眼,彼此的眸子里,倒映着——活生生的土地爷==
茨木干巴巴地解释道:“我没想到会这样……”
乔心舒:呵呵……
待水势渐小,酒吞才揽着红叶缓缓而来。他蹙眉打量着满地的狼藉,随后拦腰抱起了红叶,小声道:“脏,别污了你的脚。”
红叶笑得花枝乱颤,眼眸中盛满了真切的情意:“你就不怕脏?”
“只要我的女人不嫌弃,脏点无所谓。”酒吞眸光微动,淬满了情愫,“我答应过你,要让你美上一辈子。”
红叶“刷”地打开骨扇遮住半边脸,露在外头的眉眼弯似弦月。
浑身脏兮兮的乔心舒:……这把狗粮放了毒!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茨木目瞪口呆地盯着酒吞,仿佛今天才认识他:不愧是我的挚友!就连红叶这种凶残至极的女人,都能搞到手!
片刻后,红叶方才转过视线,盯着不远处的两个可怜人,对着茨木嫌弃地指责道:“茨木,你真是太粗鲁了。”
茨木竟无言以对,他沉思片刻,赶忙靠近乔心舒,一把拥住她,将她扣进自己满是黄泥的怀抱里。
“不愧是我的挚爱,即使面对淋漓的泥浆,也能保持着面不改色的从容!”
乔心舒:……我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红叶:……
酒吞:……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乔心舒深吸一口土腥气,抖了抖身上的泥浆,收敛了所有的思绪。
很奇怪,她为何要计较些有的没的,现在,寻找回家的路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至于茨木说什么做什么,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嗯,不错,没关系……她得放宽心,平常心,慈悲心……妈个鸡为什么还是这么气啊!
乔心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直瞪得茨木心花怒放:“不愧是我的挚爱!哪怕浑身被泥浆淋透,也能抛出世界上最美的媚眼!”
乔心舒:……
红叶:……真是强悍到极点的曲解能力啊==
酒吞:……你究竟得多么无耻才能说出这种话==
幸而在场的都知道茨木是个什么性子,他们深深地压下心底的吐槽,开始做起简单粗陋的布置。
红叶轻轻舞动起双臂,在狼藉的“泥石流”上铺满了厚厚的红枫。酒吞举起鬼葫芦凿了遍井口,强悍的力道将凹凸不平的岩石敲成了光滑的石壁。
他驻足片刻,扭了把鬼葫芦的口子,将盛满生命之酒的琼浆滴入黄褐色的井水中。下一秒,原本平整的土地倏忽间梗起大股经络,好似手臂上梗起的血管,显得狰狞可怖。
“御神木”的根须疯长,自地下蔓延过来,牢牢地包裹住了“食骨之井”。它贪恋井中的生命之源,而井的灵性也需要树来供养。
相伴相生,相依相偎,正如光与暗,如影相随。
最基本的道具和场景都布置完毕,所需要的不过是积蓄力量而已。井中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片刻后,就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甬道,以及下方盘桓交错的根须。
它们像巨蟒一般纠缠着,仿佛马上就会暴起噬人一般。
“食骨之井……御神木……”乔心舒喃喃念叨着这两个名字,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过。
然而时间隔得太过遥远,她记忆里隐约有些印象,却忘记了那是什么……可能,大概,也许实在某本历史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