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看着他问,“我姐什么时候回来?”
贺寂舟愣了会儿神,升起车窗,回他,“快了。”
“快了是多久?”杨九撸了把脑袋,追问道。
贺寂舟看着他眯了眯眼睛,“你那头发怎么回事?被狗啃了?”
司机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立马又抿紧嘴巴。
杨九脑袋上坑坑洼洼的,黑一块白一块,跟得了斑秃似的。
前两天,何园说春天快来了,她家喵掉毛厉害,她准备全给它剃了,头上搞个造型,第一次用推子没经验,就拉杨九先练练手,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了。
当时推完后,俩人对着镜子看了十来分钟,何园艰难的连夸了三句“真帅”,然后买了顶黑色针织小圆帽送给他赔罪。
杨九抓着帽子戴上,有点儿委屈地把事情解释了一遍,贺寂舟听得眼角直抽抽,哽了半晌,最后来了句,“早说不叫你跟她玩儿,越混越傻!”
杨九不同意他的话,认真反驳道:“园园很聪明的,她算数算的可快了,砍价也特别厉害,看我这帽子,老板卖二百块,园园八十就买下来了。”
杨九指着自己的脑袋,语气特骄傲,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贺寂舟:“......”
杨九又喜滋滋道:“园园做饭也很好吃,她做的炒饭跟你做的一样香,加上她爸爸做的小萝卜干就更好吃了......”
贺寂舟听见咽口水的声音,抬头挡住眼睛,拇指和中指使劲按在两边太阳穴上。
果然,用一顿饭骗来的傻孩子,也能被人用一顿饭轻易地骗走。
贺寂舟闭着眼睛往后一靠,再也不想搭理他。
车子在酒吧门停下,司机下车小跑到后面拉开车门,等了一会儿,贺寂舟才下来。
酒吧里声音嘈杂,贺寂舟穿过门廊,往里走了几步,站住脚四处张望了一眼,有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男人从人群里挤出来,走到他跟前,问:“贺先生?”
贺寂舟眼睛轻轻眯了下,点头。
“您朋友在那边吧台上,跟我来。”
成奈雪侧躺在吧台上,枕着一条胳膊,目光迷离地盯着杯子里晃动的酒液。
身边光影一闪,她慢慢转动眼睛,看向在身旁坐下的人,她摇晃着起身,嘴角牵起甜蜜的笑,“你来了......”
说着,她闷头往他身上倒,可半道却被抵住肩头。
贺寂舟扶她坐稳,视线滑过她脖颈上的淤青,眸子眯了眯。
成奈雪穿着宽松打底衫,领子低到胸口,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上一道道乌青的淤痕显得突兀又刺眼。
她似乎是见到贺寂舟很高兴,抬手喊调酒师,宽松的袖口落下来,又露出胳膊上的一片片青紫的痕迹,手上还缠着白纱布,纱布上还渗出了点点血丝。
她冲调酒师招完手,又转头问贺寂舟,“寂舟,你要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