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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城外,约莫五十里处的官口。
李柳站在一处高坡,昂起头,居高临下看着远方的硝烟。
“李军师,李军师!”
正在这时,陈富急急走了过来。
“有些不对,斥候探到,有一支北渝军,正在往官口而来。”
“官口是入成都的通路,这支北渝军要作甚。即便是堵路,虽说花些时间,我等亦能走山道——”
“不好!”说着说着,李柳声音一变。
“常胜要攻打成都了!”
“李军师,怎会……”
“他先前设下人头观,又以硝烟障目,想骗我杀入其中。但我没有上当,常胜固然也猜出了,我是在拖延时间。此时,他派出一支人马,便是堵路之军,使我等不能回援成都。”
“李军师放心,斥候算计营旗,这支人马不过四五千人。”
“不可以人数为论。”李柳已经大惊。虽然想不通,常胜是怎么敢的,敢将重宝压在这四五千人身上。要知道,一旦他击破这支北渝军,那么攻城的常胜,必然是首尾难顾,陷入夹击。
“陈富将军,速速准备人马,击破这支北渝军!”
见着李柳的模样,陈富也不敢耽误,抱拳后急忙转身,开始准备人马,冲散这支北渝军。
“官口之战,我等天策营,是天兵神降!”孙飞提起马刀,声音悲壮无比。
“死守!”
另一边,迅速集结的南海军,在陈富的率领之下,并未敢有丝毫耽误,迅速迎战而去。
李柳站在风中,看着下方的北渝天策营,蓦然觉得身子一寒。这常胜,该要怎样的手段,才能让这四五千的北渝军,赴死而战。
……
“蜀西王子木……”城头上,一个西蜀将官堂的才俊,身中数箭,提刀的动作渐渐无力,趔趄翻下了城墙。
“王兄!”在旁边,另一个将官堂的学子悲声大喊。喊完,又收去了眼泪,继续提刀,在城头巡战。
只可惜,没有多久时间,在一拨猝不及防的箭雨下,盾裂了七八面,这位叫“晁虎”的学子,与十几个蜀州的少年子弟军,齐齐倒在了血泊中。
城下的徐桥,睁大着眼睛,战火纷飞中,他不敢闭去。
“我孙,我孙!”陈打铁和老秀才跑来,想将徐桥拽到后方些的位置。却被徐桥哭着推开。他一步不动,小小的年纪,便这么抬着头,看着他的叔伯辈,一个个的战死。
他问过自个的父王,什么时候才不用打仗,什么时候才天下太平。
“快了快了,为父和叔伯们打完了仗,以后你们这些娃儿,便不用打了。徐桥,要做个仁信的人。这是你大伯伯袁陶,一直在教我的。”
徐桥失声大哭。
硝烟的弥漫,远远没有将息。漫过了城头,漫过了守城的子弟军,又漫到每一个西蜀百姓的心里。
“西蜀!”城头上,无数道的声音高起。
厮杀和箭矢的声音,不时刺痛人的耳朵。城外青山,随着夕阳坠落,也逐渐变成了血色。
……
沧州的官道上。
一支不知疲累的蜀军,从楚州出发,便一步未歇。虽制式甲胄不一,却同仇敌忾,不断往前急行军。
长伍最前的位置。
一员面容彪悍的蜀将,披甲系袍,沉刀催马,昂起的一双深邃眼睛,双眸间似有火星迸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