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干净清爽地衣裳。馒头放下发髻,轻轻地梳理着。从镜子里瞧见整理衣裳的大米儿,微笑道:“大米儿,你去歇着吧!”
大米儿抱着一叠衣裳,放进衣柜里,轻声道:“我等郎中走了再歇着。”她指着床上摆着的几套衣裳,“太太,您待会穿哪件?”
大米儿所摆出来的都是她才做的几件新衣裳。她一一扫过,摆了摆手:“你把那件月白色的衣裳拿出来好了。”
大米儿忙应道,回身取了馒头所说的那件净面月白色丝织衣裳,为馒头穿上。
在大米儿的帮助下,馒头在床上躺下。她只觉得全身在这一瞬间迅速放松下来,舒服地哼了声,她低声吩咐着:“你去请郎中进来好了。”
“诶!”大米儿将窗幔放下,塞好。
大夫诊脉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开了副安胎药,照例嘱咐几句。
送走了郎中,在李松的帮助下,馒头艰难地坐起身子:“都说没事了。我自己就知道,何必请人呢?”
李松却不是这么认为,他只有从别人嘴里知道情况才放心。怀子怡的时候,她就瞒了自己,幸好没出什么大事,要不他真是要抱憾终生了。一想起,那提心吊胆的时刻,李松就觉得自己馒头是汗。他注视着疲倦地她:“医人者不自医。”说话中,他的手就移到了她突出来的肚子上。
圆滚滚地。
他轻轻地抚擦着,感受着她与孩子。他记得第一次摸到子怡在她肚子里的动静,那份欣喜是他到现在都忘不了悸动。
“怎么会这么大?”
馒头略微地吭下头,瞧着自己的大肚子:“可能是孩子太大了。”
李松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闷笑着:“难不成这次要给我生个儿子?”连续两个女儿,他看得出她的心急,他并没有觉得女儿有什么不好。两个跟男孩子性格一样的女儿,他觉得内心十分的满足。只要她们好好的,像男孩子一样又如何。
馒头听他又说什么儿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每次自己怀孕他总是说要生儿子,可是连着两次都是个姑娘,还是个个性像小子的闺女。
规律地震动传到李松的耳朵里,他不解地抬起头,望着笑靥的她:“怎么了?”
馒头认真的道:“这次还是个女儿。”她给自己诊过脉,清楚地感觉到这孩子是个女儿。
“那好,以后咱们专收聘礼,都可以安养天年了。”李松亲了亲她的鬓角,笑着道。
有了孩子后,两个人能这么静静地待在一地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馒头窝在李松地怀里,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轻声道:“子怡、子双呢?”
李松安抚着略有些着急地馒头:“我答应,过几日带她们出去玩。两个人就乖乖地梳洗睡觉去了。”
想到两个女儿一身整天就爱往外面跑,一刻也不能安静地坐着,混身上下就跟个男孩子差不多,馒头就有些担心:“你还是这么油着她们。大大咧咧的,若是被人说闲话该如何是好?”
他觉得挺好的,小小年纪就敢骑马,这份胆量其实她们这个年纪该有的。他的女儿岂是一般姑娘:“要说随他们去!”
“大哥,若是在大同还好。这里是京城。”馒头有些急了,她挣扎着从李松的怀里坐了起来,认真的瞧着他。
董明珠的外表风光,内心的悲戚大哥又能知道多少。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将来也如同董明珠那般痛苦着。她是幸运的,这种幸运自己的女儿会有么?
李松虽不明白馒头为什么那么的激动,他连忙安抚着她:“我知道了,不过是带她们出去玩玩。”随即笑道,“难不成你是妒忌我带她们出去?”他意有所指地对馒头的大肚子努了努嘴巴。
馒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捶了李松两下,再次窝进他的怀中,怅然地道:“如果还在延绥我也不会这么想,可是这里是京城。”
她想起了才到大同时自己所遇到的尴尬场面。大同是在两股势力下管制的地方,武官同文官也保持着较好的关系,两方的太太们也经常来往。
这是她头一次见到真正地官家太太往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迎来送往……讲究地太多。难怪董明珠当初会为这个头疼。
她没有准备像样的礼物给总督大人夫人,被她好一顿奚落。点戏的时候也不知道奉承别人,又遭旁人白眼。当她说那点心是自己做的时候,满屋子里的官太太们都笑开了。
那天以后,她迫使自己改掉许多曾今她认为不打紧地习惯。买了丫鬟;家里所有人的衣裳尽量让外面的人做……
她生怕自己再次成为别人的笑柄。
小妹子的那些遭遇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除了节日里,他还能吃到她做的菜;穿上他为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裳。刚在一起时的生活似乎不存在过。他怀念那段日子,家中只有他们两人,甜甜蜜蜜。如今丫鬟、仆人,他甚至想抱她,也只能在晚间偷偷摸摸地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