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章(1 / 2)

严寒的冬夜,寒风萧萧的北邙山峡谷上,一袭白衣的云止负手而立,一边冷静的审视着眼下的局面,一边聆听着峡谷下传来的厮杀声、哀嚎声、刀光剑影声北堂国的兵马,先前之所以会按兵不动的驻扎在原地,是因为峡谷上的兵马拿峡谷下的北景兆兵马作要挟,若他们敢轻举妄动,峡谷上的兵马就立即对其动手。。\\而现在,在那样一阵剧烈的地震下,北堂国的兵马自然云止几不可查的微微拧了拧眉,听宫宸戋之前的语气,他是准备在这一件事之后,抽身隐退了。那么,峡谷上残留的这些兵马,他又是作何安排的?

三国的兵马,皆驻扎在原地未动,远观着前方那一场战局,想在最适合、以及最好的时机动手。

峡谷下的封闭山洞内,宫宸戋与花千色交手。两个人,皆未留情。而这么多年来,这似乎是两个人第一次这般正面交手。上一次在梅佛山上的,根本不算。

琳琅不会武功,双手紧抱着身体渐渐冷却了的北景兆,只觉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燃烧的火堆,那向着四周散发开来的光亮,照亮山洞的每一个角落。两道如鬼魅晃动的身影,交错映照在洞壁之上。鹤立风声,不绝于耳。

另一边,知道云止生命垂危这一消息的北景兆,自皇城快马加鞭出来。

南灵国那边,南灵国现今的太后——荆雪懿,上一次突然生病。后来,为调养身体,离开皇宫去别院静养。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她养好病回来的时候,会听到那样的消息。南灵帝竟然答应让封亦修前去东清国和亲,让一个堂堂的大男人去和亲。一气之下,再度病倒。之后不久,意外收到了东清国左相派人送来的密函,密函上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的内容,让她不可避免的再度震惊,不曾想那一个人竟调查出了封亦修的身世。

封亦修——乃是她与她心爱之人生的孩子。当年,偷送出宫,托付给了自己的哥哥照顾。

为了封亦修的安全,为了不让这一件事传出去,也为了不让现今的南灵帝知道与不让南灵国蒙羞,她不得不受东清国左相云止的威胁,再三劝服南灵帝与其合作,来交换回封亦修。

南灵帝最重孝道,最后,终是点头、妥协答应。荆雪懿为此,不免暗暗松了一口气。

然,不久,四国在交界处联手的消息却突然传来。这时,荆雪懿才惊觉上当,她的亲生儿子竟骗了她。

在那之后,荆雪懿便再没有了封亦修的消息。一夕间,封亦修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暗中连续不断派出去的人,也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一生之中,她就只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她想终其一生、用尽一切的去保护,那就是封亦修。一个,她很放心,也很欣慰,绝对相信他能够治理好南灵国,那就是现今的南灵帝——南临风。可这一件事发生之后,一个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一个意外得知了封亦修身世,心中怨恨她、反过来算计她,想置她的另一个儿子与死地。

年老了,荆雪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还要经历这些。

马车,日夜兼程的赶往四国的交界处。无论如何,她也要救回那一个下落不明的亲生儿子。

西楚国这边,原本准备返回西楚国的西飞扬与西飞凌两个人,在途中意外听说了东清国左相云止的义妹云浅止生命垂危的消息。西飞扬当下便想去看看,于是,暗中偷偷溜走,与西飞凌分道扬镳。其实,西飞扬更想见的,是东清国左相云止。自那一日后,他便再没有“他”的消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若是知道了自己义妹的消息,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办法赶去见她?

一时间,四面八方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向着四国交界处、向着北邙山而来。

峡谷下,两方士兵激烈的交战着。转眼的片刻,便是数条生命的逝去。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永远只面临着两个选择,那就是——杀与被杀。

云止依旧站在原地,固执的想要第一时间看到宫宸戋安然无恙上来。

呼啸的寒风,不知不觉间,已越来越大了。茫茫夜空,也不知不觉悄然飘飞起了白色的雪花。一朵,两朵,三朵

东方卜带着一行侍卫,马不停蹄到来。

远远的,一眼便看到了峡谷上笔直立着的那一抹衣袂飘飘的白色身影。

一刹那,东方卜不自觉勒住了缰绳。眼中,只余那一抹白色的存在。这一刻,他后悔当日的决定。若是他当日没有那么做,没有让花千色带走她,那她就不会有事。

侍卫们在东方卜突然勒马后,也纷纷勒住了缰绳,不发一言的立在后方。

云止隐约察觉到那一道视线,缓缓的侧头望去。那一眼,那一袭靛青色的身影不期然映入眼底。

茫茫夜幕下,白雪纷飞中,他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哪里。空荡荡的后方,似乎能看到他来得有多急切。

云止看着看着,眸光始终平静如水,这才蓦然想起东方卜身上,还中着自己所下的毒。那毒,乃是她当时想要用来威胁他的。之后“跟”着花千色离开时,留下了一颗暂时压制毒发的药丸。

隔着遥远的距离对视,天地间一时无声。

云止没有想到,东方卜会在这个时候到来。想来,他应该是为身上的毒而来。

东方卜会来的最主要原因,乃是担心云止。不管他曾怎么的算计她、想要利用她,可是,对她的那一丝情始终都存在。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他知道消息时,心底是如何的担忧与自责。

峡谷下的山洞内。

琳琅面色惨白,受不了四周波荡的那一道道内力。渐渐的,唇角抑制不住的溢出一缕鲜血。

忽然,只听一道重物撞击声骤然响起,一袭妖冶的红衣重重撞击在僵硬冰冷的墙壁上,再砰然一声落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琳琅听着声音,本能的快速回头望去。

下一刻,只见那一个落在地上、身受重伤之人,一刹那凭空消失不见了。

宫宸戋在那一道声音响起之际,翩然站定脚步,手一把负到身后。宽大的衣袖,顿时在半空中一划。面无表情的脸,冷冽如冰的目光,锐利如冻结的冰箭冷冷扫视了一圈。当然清楚的知道,花千色仍在这山洞内。随后,目光不冷不热的落向双手紧抱着北景兆的琳琅。

“琳琅,等一下宫宸戋打开洞口,你一定要马上冲出去。”

一道虚弱喘息的声音,忽然,于安静中响彻在琳琅的耳边,只有琳琅一个人听得到。

琳琅对那一道声音已经熟悉,当然知道,是前一瞬凭空消失不见的花千色在对他说话。一刹那,靠在北景兆怀中的头,那被遮掩下的脸,面色微微一变,就要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那一个方向望去。

“琳琅,你别动,不然,会让宫宸戋发现本宫的。”

声音,几乎是在琳琅本能反应的同一瞬间,再度响起,适时的阻止了琳琅的动作。

而从这一道声音中,琳琅明显感觉到花千色伤得很重。最后,于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的克制住了那一转动的动作,怀抱着北景兆的冰冷尸体没用动荡。而对于后方,那一道直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底一阵止不住的战粟与胆颤。

“琳琅,你听本宫说,北堂帝乃是为了救你而死,所以,无论如何你也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辜负了北堂帝的舍命相救,不能让北堂帝死不瞑目,也不能让北堂帝白死。待会儿,洞口一开,你就直接起身冲出去。记住,一定要牢牢的记住。”

琳琅听着,死死咬紧了自己的牙,眼眶酸涩。

怀中的尸体,早已彻底的冷却。并且,还僵硬一片。那冰冷,几乎渗透入血液与骨髓。

宫宸戋审视着琳琅,从那一动不动的背影中,他看不出花千色是否靠近了他、有与他暗暗说话。片刻,目光收回来,再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可是,封闭、有限的空间内,就是找不到花千色的身影,她隐藏得很好。不过,她再怎么隐藏也没有用。随即,宫宸戋薄唇一勾,转身用内力硬生生震开了挡在洞口的那些大石。然后,身体微侧,就对着琳琅道“”出去两个字,还未发出任何声音,那边原本一动不动的琳琅已经一个猛然起身,不管不顾的飞快向着洞口这边跑来。最后,与侧了个身站在洞口的宫宸戋擦身而过,一下子就跑出了山洞。

一时间,宫宸戋的话,自始至终都没有机会说出来。

大石被震开,呼啸的寒风一下子猛灌入洞内,直接吹熄了洞中央燃烧着的那一堆火堆。

刹那间,整个山洞都彻底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安静中,甚至还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寒风在洞口凄厉呼啸的声音。

琳琅跑出山洞后,跌坐在洞外的那些大石上。入眼的一切,若人间炼狱。

宫宸戋负手而立站在洞口处。狭小的洞口,若是花千色想从他的身边溜过,悄悄的逃出去,在花千色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他绝对能够感觉到。

半响,宫宸戋面无表情、后退着一步一步步出山洞。

同时,在这一退出山洞的过程中,伸手,将腰间带着的那一只小瓷瓶给扔入了洞中。

扔入洞内的小瓷瓶,毫无意外的,砰然碎裂了开来。里面的白色液体,随之流淌在地面上。下一刻,宫宸戋取过洞外石壁上事先准备着的那一火把,便毫不犹豫的一把丢入了洞中。

地面上的白色液体一触到火,火光猛然向上窜起。顷刻间,整个山洞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宫宸戋立在洞口处,冷眼看着洞内的一切,看着火越窜越大。丰神俊美的容颜,在火光的映照下,冷酷肃杀而又残忍一片。

渐渐逃远的琳琅,不知怎么的,忽然回头望去。

那一眼,看着火光从洞内窜出来,脚下不小心就被地上的石子一绊,狼狈的向着地上跌去。

宫宸戋在火光窜出来的那一刻,不紧不慢后退了一步。然后,再双手一掌,令洞外的那些大石统统都堵挡了回去,堵住了洞口。

峡谷上的云止,望着到来的东方卜,一时并未留意到峡谷下的情形。

宫宸戋在成功的处理了花千色后,飞身上峡谷,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峡谷上的云止。那单薄的身形,那飘摇的衣袍,让人忍不住担心一阵风就能轻而易举的将她吹走。

云止慢慢的、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在下一刻,蓦然转过身,向着自己的身后望去。

但见,茫茫天地间,那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就那样悄无声息出现在那里。月光下,她甚至在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顿时,心下忍不住暗暗一松,幸好他没事。

“醒了。”宫宸戋望着云止,柔声开口,让人丝毫难与刚才峡谷下狠绝杀人之人联系在一起。

云止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向着宫宸戋迈去。但,才刚刚迈开一步,身体忽然一软,整个人便控制不住的向着地上倒去。

宫宸戋顿时面色一变,快步上前,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云止。

云止靠在宫宸戋的怀中,只觉一阵头晕眼花,身体乏力,忍不住想要闭眼好好的睡一睡。刚才,之所以能够站在这里,不过只是强撑。心中担心着宫宸戋,毕竟花千色非泛泛之辈,想要等宫宸戋回来,想要亲眼看到宫宸戋平安。

“阿止,你怎么了?阿止”

宫宸戋搂着云止,一刹那,担忧与微慌,全都一览无遗的写在了脸上。

旋即,宫宸戋快速的为云止把了把脉,从云止的脉象上看忍不住‘责怪’道“为何要下马车,我不是说了,在马车内安心的等我回来便好?”

云止昏昏沉沉的,先前在马车内,并未听到宫宸戋说的话。

片刻,轻闭着眼,浅笑着道“我我只是担心担心你。你你没事就好了。”

宫宸戋揉紧了怀中的云止,她的身体,这些天来,越来越差,他一直担忧在心里,但却非要先除了北景兆与花千色不可,以至于一拖再拖。眼下,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这里站了多久,吹了多久的寒风,那寒气入体,加快了身体的

峡谷下方的琳琅,怔怔的抬头望去,入眼那两个相拥之人。

他很想告诉她,宫宸戋刚才想杀他。他很想告诉她,北景兆为了救他已经死了,他的亲哥哥已经死了。他还想告诉她,宫宸戋连他哥哥的尸体都不放过,烧了他哥哥的尸体。告诉她,他这些日子以来有多么的想她。可是,所有的一切,话到嘴边却突然哽咽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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