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永丽想起自己是个充满怒气的孩子,实验室给他们注射的东西让她始终保持愤怒。
她一直如此,她要去打墙壁,去劈开水泥,拳头上总是要染上鲜血,现在的状态她很熟悉,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滴落。
杨玉峰在车旁边等她。
杨玉峰换上了整套防护衣,只差头套没有戴上。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吧?」杨玉峰靠在车头,抗拒一半的地心引力,歪着身子,看着全永丽把车门关上。
「陈平安可能已经死了。」杨玉峰扬起一边的眉毛,接了露齿一笑,「我不会杀了你,你可以继续活下去。」
「你可以有自己的人生。」杨玉峰像是心灵导师般劝说道「你这一进去,你百分之百不会活了。」
全永丽看杨玉峰没有索要们磁卡的意图,便把门卡塞进自己的口袋,「活着,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事。」
「活着不好吗?」杨宇峰反问。
「陈平安更重要。」全永丽声音毫无矫饰。
「为什么?你为什么可以把别人放在自己前面?」杨玉峰问的好坦承,全永丽紧闭双唇,她凝视着前方的地板,
她想起陈平安和她一起无视他人的反社会人格发言;在凌晨醒来时,寻找对方,零星而独特的亲密感;这个世界上有她们啊,只有她们在一起的时候,
就像是在没有光线的深海里,点亮一盏灯,一瞬间出现了视觉,明亮而温暖,你永远不会感到孤单,因为陈平安爱她,她也爱她。
全永丽的喉咙因为唤起记忆而紧缩,「因为......我很幸运。」
杨玉峰连连拍打手掌,把头套戴上,「行,你想死,就走吧。」
他们穿过棋盘花纹的黑白地板,杨玉峰带着全永丽悄悄走上逃生梯,全永丽的血液在血管中横衝直撞,有如湍急的河流冲刷过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有如热量刷着她的骨头,她的伤势依然剧痛,耳朵可以听见心跳。
全永丽现在全靠肾上腺素在支持。
她要在这个时间内找到陈平安。她没有别的计画也没有别的打算
塔图所有门都没有门把,全永丽没有计画,她朝着每扇门敲一敲,然后摸索上面的磁力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