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放心,发了短信问秦子恒,那边只淡淡回复没什么事,就是工作忙。
依着她现在的立场和角色,她也不便再细问了。
这天晚上依然在宿舍里写论文,马上就到除夕了,宿舍楼里已经人去楼空,只剩几个不回家的人。依然胆子小,这段时间在宿舍住都是开着灯,一夜到天明。
正写着论文,头顶的电灯“啪”的一声,断电了。整个宿舍马上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这应该是跳闸了。学生宿舍很多违规电器不能用,稍微负荷加重就会频频跳闸。
若是平时大家都在还好,对面的男生宿舍会有很多灯光照射过来,宿舍屋子里不会显得太黑。可是此刻对面的男生楼也只有寥寥几盏窗户还亮着灯,聊胜于无。
依然摸着黑坐到床上,在枕头旁边摸了一段时间,才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屋子亮了起来。她赶紧站起来,试图去门口看看是不是自己宿舍跳了闸。
不打开门还好,一打开门空荡荡的走道里全是绿幽幽的应急灯光,依然一出来就后悔了,手机电量不足了,她搬着椅子到门口的电盒里查看,还没来得及看出什么究竟,很快唯一的照明也消失了。依然慢慢爬下凳子,一路摸着黑,走到床边打开被子,瑟缩到床上,这一整晚要怎么过?
她这时候不可避免地想起安瑞林的好来。那时候她刚跟他住在一起,不好意思说自己有夜盲症,只是硬着头皮每晚看他关了所有的灯,黑暗中她害怕极了,偷偷摸着起来拉开一条窗帘缝,让外面的光透进来。
再回床上,她不由自主地就往安瑞林身边靠,黑夜沉沉,当她的背靠着一堵温热的胸膛,她就能安稳地沉沉睡去。
安瑞林自然是很享受这样主动的她,再后来,只要他出差不在家,都叮嘱她开着灯睡。开着灯睡觉本就对谁都不好,安瑞林睡眠质量难免也受打扰,但他心甘情愿。
这宿舍的夜却是蚀人的,一寸一寸吞掉依然内心那一丁点儿的勇敢,时间过得太慢,灯还没有重新亮起来,她心里越来越急,越来越慌,再在这里待着她铁定会崩溃。
没办法了,她摸着宿舍钥匙揣到口袋里,匆匆忙忙套上大衣就出门了,一路狂奔,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她走到宿舍一楼大门口,敲着宿管阿姨的门,想问问什么时候才能有电,里面没有回应,估计阿姨去联系人修电路了。
怎么办?
这空荡荡的大厅也有着绿色阴深的灯光,她再也不敢看了,直接奔出宿舍大门。原来下雪了,路上已经有一段积雪了,纯白的雪花簌簌飘零,气温低了好多,空气湿润,她顾不了那么多,踩在积雪里飞快跑着。
路上没人,也没有路灯,她觉得自己吓死了,想睁开眼睛好好看着路,却又不敢睁眼清楚看着这黑压压的四周。
狂奔中她脚底一滑,整个身子直直就要落入雪面上。突然一个力道抓住了她,把她抱起来,黑暗中毫无预警,依然直直撞上那人坚硬的身体,他紧紧搂着她,不然她铁定已经滑下去或是被撞飞了。
依然被紧紧圈在这个怀抱里,她不住地挣扎,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嘘!”黑暗中的人发出一声声音。
熟悉的带着烟草气息的手堵住她的嘴巴,确定她不再乱吼,才稍稍放松一点力道。依然这才凭借着一点点不知哪里的光亮,看到这紧搂着她的人是安瑞林。
她惊魂未定,期期艾艾地开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
安瑞林没说话,他心里难得有点想笑,却又严肃起来:“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