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林站起来,从上到下笼罩着她,郑重其事道:“一一,我会对你好。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他只说这一句,却在此刻对依然是最大的安慰。
依然的姑姑来了,暂时陪着她一起收拾这屋子里的东西,安瑞林便出来留给她们独处的时间。
锁向南来了,苏晓枫肚子太大,出行实在不便,他就自己一个人来。在病房走廊外面看到安瑞林一个人出来了,脸色低沉,他叹口气,递给安瑞林一根烟,问:“依然怎么样?”
安瑞林接了烟放在嘴里,此时此刻,他太需要一支烟了。锁向南给他点着,看他狠吸了两口,在烟雾迷蒙之中,他的眼睛和表情隐在烟雾缭绕的迷雾当中,看不真切。过了好几秒,才听安瑞林说:“不好,情绪相当不稳定。”
锁向南那点恋爱经验还不如安瑞林多呢,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来,只是吸一口自己手里的烟,低沉地说:“小枫想来看她,你觉得会好点吗?”
安瑞林抽着烟的手一顿,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望向锁向南,半晌才说:“她肚子那么大,行动不方便,来了依然看了也会过意不去。”
“你别管了,让她飞过来陪陪她,女人之间总归好说话些。”锁向南拍拍安瑞林的肩,走到走廊尽头去打电话。
因为有太多要处理的事,这会儿空闲下来,心里不是滋味,一时之间安瑞林反倒不知道从哪儿着手了。就这医院外面,就等着两位,李泽远和秦子恒。
安瑞林抽完手里的烟,嘴里又苦又涩,他稍微抹了一下脸,振作了一下精神,跟不远处的锁向南眼神打个招呼,迈开步子往医院大楼外走去。
李泽远已经在医院楼下等了一整天了。李泽远是今天一早飞过来的,昨晚半夜接到安瑞林的电话,听到依然已经昏倒了,他整个人提心吊胆了一晚上,他实在不忍自己可爱的女儿承受这不能承受之痛。
到了医院,李泽远趁依然熟睡的时候到病房里守着她,看着自己的孩子接二连三遭受打击,他的内心也久久不安。一腔想要疼爱依然的热血,却是如同棉花,打出去空空绵绵,什么都没有。安瑞林对他都是一脸戒备,更别提若是依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会掀起怎样的惊天波浪。
李泽远坐在医院大楼外面的长椅上,他已经坐了一整天。月朗星稀,遥远的天边有繁星闪烁,他的眼角也带着亮晶晶的东西。下午他抽空去见了依然父亲最后一面,他静静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生命气息,李泽远想起他们一起在大学的时候,恰同学少年,意气风发。谁曾想,他却来送他最后一程。
他们并不陌生,大学的时候,他们在同一所学校,不同的系。那时候他和依然的母亲钱如歌轰轰烈烈地谈着校园恋爱,单纯又青涩。不管他们到哪儿,依然的父亲总会不经意路过,出现在他们身边。当时李泽远并没有想太多,直到有一次他放暑假回学校,看到依然父亲在替钱如歌的自行车打着气,俩人笑说着什么,从依然父亲的眼神不难看出那浓烈的爱意。然而直到李泽远和钱如歌分手,钱如歌甚至都没有毕业就离开了学校,他便再没有了他们的消息。
他找了多少地方,多少城市,直到后来他按部就班结了婚,有了李忆如,他才放弃了寻找。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凭着他对钱如歌的爱,娶了她,甚至竟然养大了他的女儿。李泽远在政坛见惯了大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都能独善其身,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