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怎么知道,这样就是安瑞林的幸福呢?他宁愿依然缠着他,赖着他,气他,恨他,总好过她离开他,再也不和他相见,甚至最后没有一点消息。他从头至尾做的,不就是不想她离开他吗?
他望着身下地毯上的她柔得像水,从一开始爱上她,他就知道她又多柔,又多爱哭,却也知道她有多绝情,多想离开他。这几年,她似乎没有一天想真真正正待在他身边,这日子,和他吵吵闹闹的日子,她还没好好过,就早就倦了。
直到今天,她说喜欢他,安瑞林感觉胸腔里有一团火燃烧着整个身体,他只能无休无止地动作,带着她徜徉在无边无际的大海,让她跟着痛,她才能知道他有多痛。
不论怎样,依然的身体是诚服于他的,她根本无法抵抗他在上面的动作,支离破碎的叫声让安瑞林心悸,她只能仅仅收缩,脚趾头都蜷起来了,直到退无可退,安瑞林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
肢体纠缠,这交接之处曾经孕育过他们共同的孩子,那个也失去了。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虽然爱得深,可是他们两个都知道,没有力气再这样接着走下去……
安瑞林看依然流着眼泪痉挛,他把头埋进她光滑修长的脖颈,无声无息的时间就这样静静流淌,依然能感到她的脖子里面也湿了,不知道是她的泪,还是他的泪。
依然叫他:“瑞林……”
她的声音仿佛有魔力,安瑞林伏在她的脖子里开始颤抖起来,从前他总是安慰她的那一个,今天他没力气安慰她了,依然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也同样需要她的安慰。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第二天依然去医院看李泽远。他的麻药已经过了,正平躺在床上,赤裸着上身,因为伤口包扎的纱布多,看上去整个人好像肿了一点。他躺着的情形让依然不可避免的想起她的父亲,逝者已矣,生者,还要这样吗?
李忆如坐在旁边凳子上陪着他,其他人都不在。依然敲门进去,李泽远眼里的无神好像顷刻便被点亮,一双眼睛跟着依然转。李忆如看到依然进来了,她也有些不自在,就在前几天她刚知道了依然竟然是她的姐姐,她整个人就像懵了一样,过往很多事情好像是一场梦,梦里繁华落尽,萧条至极,灯火阑珊尽头,空无一人。
一旦放下了,她也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和秦子恒的分手,毕竟,一个人的贪恋,太苦,就像她的二哥,最后什么都没有。
李忆如从凳子上站起来,她的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叫,最后还是叫了一声“嫂子”。
依然也看着李忆如,她没什么表情,可是内心只觉得命运弄人,从前势不两立的人,如今竟然是亲生姐妹。依然看着李忆如,几分相似的外貌提醒着她,她们的血液里流淌着同样的血液,都是这里这躺着的人的,依然将视线移到李泽远那里,对李忆如说:“我可以单独跟他说句话吗?”
李忆如看一眼李泽远,她知道李泽远想和依然说话,她往外走,刚走出两步,还是不放心,只好说:“医生说爸爸不能太累太激动。”
依然看着她,好一会儿,她朝李忆如点了点头,李忆如才轻轻带上门出去了,临走时的眼神全是不放心。
李泽远想挣扎着坐起来,依然赶紧跑过去将他扶着:“你刚做完手术,还不能动,我就说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