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她不可置信地翁了翁唇,旋即哭道,“祖母,求求您不要送我母亲去恒清山,求您了祖母。”
“她不配做你们的母亲!”老太太厉声道。
“祖母。”孙怀缜双膝跪地,对着老太太磕了一个头,“祖母,就算她再不好再不济,但她也是生我养我的母亲,弟弟妹妹尚小,他们都需要母亲啊。”
见祖母别过脸生气,孙怀缜看向承钰。她刚才着实吓了一跳,幸而孙怀蔚赶来缚住了孙步玥,否则她刚养出来的头发恐怕得被她扯掉大半。
“承钰表妹,我母亲做了对你不起的事,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孙怀缜郑重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还请你看在我的面上,宽恕我母亲,只要你答应让我母亲留在府中,我孙怀缜愿,愿,愿意照顾你一辈子,凡你所求,无不应允。”
看在他的面上?照顾我一辈子?承钰听了这话又气又好笑。看来这大表哥还真是读书读傻了,他怎么能轻易说出这种话。
郭氏也发现到大侄儿失言了,说道:“缜哥儿又说浑话了,承钰长大后自有夫君照顾,你去凑什么趣儿。”
这一提点,孙怀缜才意识到,急着要解释:“对不住表妹,是我说话过了头……”
承钰摇摇头,打断道:“没关系,怀缜表哥。不过我虽敬着你是哥哥,但要说仅看在你的面上就饶过一个要害我性命的人,这话才是说过了。”
一分薄面就能抵人命?人命未免太不值了吧。
“我一个未及笄的闺阁女子,来你们国公府后整日只是陪伴外祖母,到底不知是哪里惹着了你母亲,一定要我性命。”
“且不说我,你母亲几次三番在府中兴风作浪,一会儿下砒霜闹得人心惶惶,一会儿找市井流氓来绑架,如今我安然无恙大可不去计较,可她搅得家宅不宁,害得祖母日日忧心,夜不能寐,单论这个,我就无论如何也原谅不了她。”
孙怀缜喉咙里堵了团棉花,再吐不出一个字来。平日学堂里引经据典,胜辩师友的他,怎么今日就说不过一个小姑娘了?
到底还是他理亏了。
孙怀缜从来挺得笔直的背脊不经意地微微弯曲,疲惫地站起来,他不再和承钰说话,而是向老太太告辞,从孙怀蔚手中牵过妹妹,准备带她离开。
快走到门口时,一直垂头丧气的孙步玥忽然挣开大哥的手,折身跑了回去,出乎众人意料地扑向承钰。
“姜承钰,你能让我大哥求你已经是你三世修来的,你怎么还敢还嘴!”
孙步玥把她扑在地上就是一通乱打,幸而地上铺着漳绒毯子,她脑袋着地,只是一声闷响,觉得头晕,并没有伤到哪儿。
可孙步玥此时俨然是恶狗化身,也不知哪儿来这么大的劲,狠狠把她摁在地上,她怎么反抗也没有用。十指尖尖,涂了胭脂红蔻丹的指甲长而利,眼看就要往她脸上划下来。
“你滚开!”段越珊最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狂,上去就是一脚,正踹在孙步玥的腰上,孙步玥吃力不住,歪向一边。
“越珊!”段姨母嗤道,旁观者清,虽然她也为大房这边的做派感到不耻,但人家好歹是卫国公嫡小姐,怎么能让人随意踹。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猖狂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