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钱有点有点悻悻地道;“周书记的事我是管不着,不过我有些看不惯,而且我也没有说错。你的作为确实不符合组织条列。”
“你看不惯?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各方面比我要强,做的事也比我要光明磊落?也想体会一下党管干部的滋味?”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那个空着的一号位置扫了一眼。那意思在坐的常委都懂,你马钱是不是也想坐周书记的宝座?不然的话你一个政法委书记有什么资格对一个县长这样无礼?
张复这话一出,马钱的脸立马就涨成了猪肝色,他啪地一声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顿在了桌子上道:“不是我想要坐那个位置,是你已经在体味那个位子的滋味了,作为党的干部,你那无组织无纪律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一个乡党委书记即便是周书记也不会说撤就撤,说叫人代替就叫人代替。那是一个乡的书记,不是村长,是要上县常委会讨论的,你这样做了吗?”
“是吗,我这样做是为了工作,而有些人却拿党和人民给的权力给某个人当做捞私利、图享受的资本,在坐的各位常委们对这种现象都是深恶痛绝的。但现在还是有个别干部就经常干这样的事儿。一点正事都不干,为了自己舒服一点就强拿硬要,这样尸位素餐的人还真要好好的反省一下了。”张复一脸严肃的说道。
张复的话可以说是揭了马钱的老底,马钱此刻还真有点恼羞成怒了,站了起来对张复道:“张县长,还请你明白的说一下,我什么地方用国家的权力去图享受、捞私利了?今天你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那就是污蔑,污蔑也是犯法的,哼!”马钱那脖颈涨得通红。因为老马同志突然想到了自己不顾脸面,从公安局抢车的事。这事跟张复讲的口吻一对,那还真是有些吻合了。这厮一直仗着有周富这个一号在后面撑着,一向是专横跋扈惯了,何曾受过如此鸟气?何况给他气受的还是刚来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小屁孩县长,他从骨子里来说是瞧不起张复的,认为这小子无非是运气好了点,所以才敢狂妄地直接到县公安局抢走张复点名安排的车子。
张复当然也对这个马钱没有好感,只是自己不但年轻了一点,而且直接还是刚来这里,不宜对一个县委常委说三道四的。也就暂时忍了下来没再理会车子被抢那事,等以后有了机会再整治一下这个家伙,因为这个家伙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居然把自己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马钱这时越来越猖狂了,他根本就没有把张复看在眼里。那甘溪乡和桃树乡的事管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屁事,他居然跳出来指手划脚的。对于潘屠户的事就连周富这个书记都暂时保持沉默,估计也是顾及到自己这个县长的面子。你马钱算哪根葱,居然拿出政法委书记的派头强迫吴平放了潘屠户。后来吴平只好搬出自己,说是涉及到当事人张县长,如果他没有出来说话。潘屠户是绝对不能放出来的,这才把马钱给镇住。
马钱见这个家伙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立即张口就骂道:“你就一个乳臭味干的小毛头,就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在林武县,还不是某一个人的天下!”张复听了当然是很不舒服了,但马钱没有当着他的面说,也就只有忍在心里,他知道自己跟马钱总有一天要起冲突的,到那时再收拾他也不迟。
其实马钱是被周彪当成了枪手,夏磊首先是打电话给周彪的,要周彪去把潘屠户放了,周彪不敢和张强硬顶,就要夏磊去找马钱这个政法书记,马钱这厮一接到夏市长的电话自然是相当的激动。因为夏市长跟市里的二号人物曹忠关系相当的铁。马钱一直想兼任县公安局局长一职,认为只是挂着一个政法委书记头衔不够硬气。而且吴平这小子也不怎么听话,有时倔起来连自己的账都不卖,令得马钱很有些尴尬。所以,马钱早就盯上了吴平那个位置。不过这事儿周富有自己的想法。周富知道老马这个人挂个空衔闲荡着还凑和,他要祸害几个良家妇女周富这个一号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只要东窗不发事他自己能摆平就行了。如果再让他兼着公安局长一职,这厮肯定更是无所顾忌为所欲为了,周富可是不愿意看到如此的糟糕情况的。再说马钱这人除了喜欢搞女人外,其它本事是一点都没有,让他兼公安局长,那全县还不得大乱。他深深地知道,对于破案抓犯人的事他是一件都不会去干的,开着警车去嫖妓的事都是干得出来的。最终马钱还是没兼上公安局长。因此,接到夏磊的电话后。她那个激动就不要说了,心里道;东边不亮西边亮,离了你周富老子就玩不转了吗?现在就是老子大干一场的时候了。
这个家伙当然也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一直被周富等人看成废物心里也很难受。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即便是一蠢材也不例外。这厮就连想都没想到,就点头指着潘屠户的事给接手了过来。
老马想通过夏市长靠上曹忠这条大鱼,那以后要到市里,或者兼公安局长一职不就如探囊取物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晚上她在吴平这个县公安局长处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马钱在威则逼无效之后只得无可奈何地离开了公安局。这事又不能像抢车那样,难道从民警手中直接抢钥匙把潘屠户放出来。老马虽说文化不多,只念到小学三年级,后来搞了个电大混过了关,纯粹来说他虽说是个法盲,但一点小道理还是懂的。公安局那边丢了大面子,就把这气全放在张复这个始作俑者身上招呼了。
“呵呵,马书记,我只是指社会上的一些现象,并没指名道姓,不过这事你自己硬要揽自己头上,我也没什么话说是不是?其实你不用这么心虚的,我还刚来,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人。”张复呵呵的笑着道。其他几个常委们都憋得很难受,一个个都在心底里嘀咕道:“你虽说没指名道姓,但这事刚好跟老马吻合,再说你又正跟老马争执,不是指他指谁?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看上去乳臭未干的,一副人畜无害样子。那嘴皮子功夫还真不是盖的。老马这个老油子居然也被他给绕了进去了……”
张复的表现令得在坐的这些常委们无端的从心底冒腾出了一股子寒意,这小子还真得正视才行了。根本就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样人畜无害。
“你不是说我是说谁?不就一辆破车吗?至于如此编排老子吗?老子是县政法委书记,也是公安系统的,用辆车子天经地义的。”马钱被张复给绕糊涂了,连‘老子’这口头禅都给甩了出来。
‘嘭’地一声,张复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道:“马钱,“你给我说清楚,你是谁的老子?”他觉得这厮太嚣张了,居然老子老子的吼叫,还真是叔可忍婶不能忍了。他故意把马钱抢车的事说出来就是为了激怒马钱。他觉得马钱本身就是一个突破口,也许能从他的身上发现点林武县那些复杂情形的影子。
“马书记,你不要这样激动,也不要再这样争论下去了。”坐对面的孙明皱起了眉头,这马钱那土匪脾气又爆发了。这里是县常委会议室,不是大街上表演泼妇骂街的场所。而且,今天这事明摆着是马钱挑起的。
“老子就是你大爷!”马钱被彻底地被激怒了,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腿一抬就要往张复那会议桌前端冲去。不过老马运气不好,刚从凳子上挪转过了身子,不知道脚根没站稳还是什么原因。嘭的一声整个人连人带椅子给摔在了二米开外,更巧的是那坚实的红木做的椅子翻倒时就那么刚好地砸在了他的小腿上。
“唉哟!”一声,马钱疼得惨叫了起来,跟他临近的纪委书记周阳赶紧站了起来,一脸讶然的问道:“怎么啦马书记,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起来。”
“这家伙也真是丢脸了,一个大人了连路都走不稳不算,还跟杀猪一样的喊叫这。”其他几常委则在看老马的笑话。
这事当然是张复干的了,马钱一转身,他就用真气敲断了他的腿骨,还控制着那把椅子砸在了那断腿上面,马钱虽说强悍,但他那腿毕竟不是钢铸的,何况那红木的椅子本身就相当的沉重,经那么一磕,马钱那小腿上立即肿得像象腿了。张复早就想教训这个老家伙了。今天挑得也正是时候,活该这个家伙倒霉,竟然还在张复面前称老子和大爷,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
“老马,怎么回事,你这腿怎么肿这么大?”这时,周富这个一号正好走进了会议室,一见场面好像有点乱。马钱还坐在地下,纪委书记周阳正伸手想扶,其他的常委们也全围了过来,里面八成的人都在那里幸哉乐祸地偷着乐。
“周书记,张复这小儿在这里耍横,不但打击报复潘屠户,还故意中伤我,”马钱把茅头及时的指向了张复。周富冷冷的看着马钱道;“怎么说话的马书记,什么小儿小儿的,那是张县长,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快点起来去上点药,以后注意着点,不要再这样胡说八道了。”周富一般说着一般隐晦的扫了张复一眼,口里却是教训着马钱,觉得这个家伙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坐着,今天他侮辱我的事不解决,我跟这小子没完!”马钱居然跟女人一样的撒起泼来了。周富看着马钱冷笑了一声道;“你还嫌丢脸丢掉不够是不是?说完以后对自己的秘书道;“你把他送去医务室去上点药!”。周富的秘书听了赶紧进来扶着马钱去上药,老马还想解辩,但脚一动就又惨叫起来。
你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腿断了?周富觉得这小子还真够倒霉的,在平地上都摔断了腿。两人的秘书见了忙背着马钱去了医院。
周富这时在自己的那个位子上坐了下来道;“现在开始开会,我希望某些同志以后注意一点,这里是神圣的会议室,那党旗、国旗都在这里挂着,我们都是党员,是党的干部,是这林武县的核心领导,不是市井无赖!”周富猜也能猜到是马钱这个蠢蛋去惹了张复,后来没讨到好,自个儿还摔在了地下。打架应该不会到那种地步,毕竟现场有那么多常委在,不可能会在这里上演全武行的。
不过他那话说出来也有一点警告张复的意思,只是没指名道姓罢了。毕竟马钱那脸丢得太大了,在坐的常委们都晓得,马钱是自己最忠实的跟班。跟班丢了面子作主子的自然得找回一点。张复没做声,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毕竟周富是这林武县的一号,现在工作还得他支持才行,没必要为了几句话跟他对上眼。而且马钱已经受到了教训,自己这个赢家大量一点是没人说什么的。
那些常委都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周书记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因为大家不知道开会的内容。不过大家都习惯了他的这一套,周富同志开常委会每一次都只是走个形势,从来就是宣布一下什么,大家装模作样的议轮几句权当是民主讨论过了。
这林武县的常委会其实跟周富自家后院的菜院子也差不了多少。以前那个韦县长倒是跟他顶了几次牛,这一年时间内因林武县没有了县长,县里的事全是周富同志哼哼几声就定了下来。常委会倒是经常开,只是开跟没开一样,常委会其实就变成了通报会。经常就是给各位常委们通报一下谁出任某某乡党委书记,谁被摘了帽子,改由谁担任局长一职等等。县里甚至有人传说以前的县长都是被周富给干掉的什么的。(未完待续)